他毫无章法的劈砍,也不知道防守,一味的进攻厮杀造成的结果就是,他砍别人一剑,身上就会别人被同样招呼回来两剑。刀劈在他背上,伤口深至剔骨,他就回头把那人的头砍下来;剑插在他腿上,支撑不住跪下,他就转身把那人的肚子捅个对穿;这种自残似的报复和杀戮,真真切切的吓到了对面的那些恶霸,而在他们真的发现这人不好惹想要撤退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拖着残躯来到人家院门中,将加害过他的所有人都杀了个精光。霎时间,博古镇的血从巷口流到了码头,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官府派人来镇压,见肇事者只有一个不过弱冠之龄的孩子时,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出意外的,在贺玄眼里连那些畜牲都不如的狗官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眼中满是嗜血的绝望,早已麻木的思想中只有唯一的执念,
“今日,”
“天若挡我,我便捅破这天,”
“地若拦我,我便踏破这地。”
“此生之仇,”
“我贺玄,”
“必报!”
天月将白,博古镇内的惨叫声才渐渐止息。
草露结霜,血液难凉。一只脚踏过刚刚凝结出水珠的陆叶,溅出一片水花就像谁在都为他泪洒当场。血液自他身上滴落,叶片被鲜血浸过,顷刻间就被压弯了枝丫。贺玄怀中抱着老母,每一步都带出道道未尽的血渍,也不知走了多少步,等他到了码头前时,终是支撑不住跪在师青玄面前。
他胸前插着数不清的刀剑,怀中老母的尸体早已凉透,
在他抬头对视上他的那一刻,师青玄只觉得那些剑刃不是插在他的身上,
而是自己身上。
贺玄的头终是垂下,跪地未倒,却力竭而亡。寒潮来袭,他身下的血液流淌到海中,那一片寒风似是瞬间有了颜色,
将海上的浪潮全部染的血红。
师青玄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本能的挪动脚步靠近他,
原来心痛到极致时,
就连眼泪,也是流不出来的。
老天啊,
求求你高抬贵手…
在师青玄蹲下身尝试触碰他的侧脸时,
天边一道光柱闪瞬而起。
就在这个寒露前夜,
贺玄死了,
他飞升了。
他也不知他陪着那具尸体跪了多久,黑暗中终于有一道声音沉重响起,
“看见这样的下场了吗,”
“你身边的人,你在乎的人,你保护的人,你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