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垂眸沉思,像在琢磨什么烦心事。
半晌,傅云峥转动轮椅到沙发旁边,拉开抽屉拿出烟盒打火机,把烟叼在唇边,垂眼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余鹤没什么烟瘾,但不知为何,瞧见傅云峥抽烟的样子就口干舌燥,犯了瘾似的心痒,他也伸手抽出支烟:“傅老板,借个火。”
傅云峥凝眸落在余鹤脸上。
不知道傅云峥在想什么,那双狐狸眸里仿佛有无数深藏的算计,余鹤后脊一凉,差点炸毛。
这是又着算计谁呢?
傅云峥的心情突然又变得不错,没再吓唬余鹤,反而很好脾气地探过身替余鹤点烟。
行吧,爱琢磨谁琢磨谁,反正傅云峥不会算计余鹤。
余鹤往后一躲,反而捉弄起傅云峥来:“不要用打火机点。”
傅云峥轻笑一声,清楚余鹤在打什么鬼主意。
傅云峥把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在淡蓝色的烟雾中对余鹤说:“那你过来。”
余鹤跪坐在沙发上,含着烟凑到傅云峥唇边。
傅云峥也把烟含在口中。
两支烟对在一起,烟头出亮起橘红色的光。
烟点着了。
心火也着了。
余鹤抽了一口烟,却几乎感受不到尼古丁给他带来的快乐,烟草解不了他喉间的渴,也解不了他心里的瘾。
心痒不是烟瘾犯了。
余鹤双指夹着烟,烟灰越拖越长,他猛地把烟按灭。
傅云峥抬眼看余鹤,诧异道:“怎么?这烟不合余少爷的口?怎么还抽生气了。”
余鹤直勾勾地望着傅云峥,这不是仙鹤该有的眼神,像一头狼。
只有野兽才会盯着猎物的咽喉。
余鹤就在看傅云峥脖颈,看他修长的颈,看他的脖颈上的青筋,看他凸起的喉结。
“我不想抽烟了。”余鹤咽下口中分泌过于旺盛的唾液:“我想要你。”
傅云峥镇定自若:“等晚上。”
余鹤坚持道:“就现在。”
“别发疯,”傅云峥抬手挡住余鹤那双太过多情的眼:“大白天的,好多事儿呢,你写的春联都邮出去了?”
余鹤的注意力一如既往的好转移。
医生说过,注意力不集中也是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一种表现。
余鹤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回答道:“打包好了,司机应该已经送到快递驿站了。”
傅云峥顺着往下问:“怎么没让快递上门取?”
余鹤说:“那快递单上不就暴露了家里地址吗?”
傅云峥对此并不太在乎,他偶然瞧见余鹤直播的ID,那才让他无语:“要说你注重个人隐私,你实名直播,说你不注重,对这些细节还挺谨慎。”
“看我直播的全国各地都有,谁认识余鹤是谁。再说我的名字哪儿观云山出名,有心人一看到观云山就能连想到傅家的私邸,能在国家5A级景区建庄园的,也只有傅老板了。”
余鹤继续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肯定要保护好你家的地址啊。”
傅云峥看了余鹤一眼,说:“也是你家。”
*
即便余鹤在直播中已经足够小心,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樯。
除夕清晨,余鹤写好春联才和傅云峥一块贴在门上,就接到了房管七哥的电话。
七哥开门见山:“你上热搜了。”
余鹤:“嗯?”
七哥语气很凝重,还带着股说不出的哀怨:“你写春联时用的那柄砚台,网上说是什么龙纹端砚,三年前在S国巴莎娜慈善晚宴上拍出了470万美元的高价,是前明的古玩,真的假的?”
余鹤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