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跟方一珂真的什么都没有。”
司机还在前面,傅向隅也不好对方一珂的身份多说什么。
“我也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傅向隅小心地揽住他的上半身,让秋池靠进自己怀里,“那时候我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只能先听家里的。后来秦蔚他姑帮了我,我才能顺利入伍,在里面我爸管不着我,但我也没法随意跟外界联系。”
“我一直都很想你……”傅向隅的下巴抵着他的头,声音很低,“后来我还用基地的座机给你打过电话。”
“可是你那时候已经把号码换掉了。”
“我不知道你当时怀孕了,还吃了那么多苦……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他能感觉到秋池的情绪不太高,甚至比待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差了。
“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是爱过我的吗?”他只手捧起秋池的脸,定定然看着他,“我也是一样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秋池。”
他说的很认真、很真诚。秋池知道他口中的爱大概是自肺腑的。傅向隅是完全诚实的,秋池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热切与渴望。
但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在许下誓言的时候,都一样真诚,一样自肺腑。据说他的父亲也曾很认真地对妈妈说过,一辈子都会爱她。
可是他并没有做到,好多人都做不到。
他仅剩的一点勇气已经在任钰禾身上消耗干净了。秋池不敢再奢望爱了,毕竟爱是短暂又虚无缥缈的一种奢侈品,如果有天傅向隅又反悔了,把这些爱重新收回,他想象不到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坦然面对。
秋池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靠在a1pha手上。
他看起来又有些累了。傅向隅并没有责怪他的沉默,而是心疼地凑过去,吻了吻这人的眼角和眉头。
秋池闭上眼睛,像是困了。
傅向隅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不经意间,他在秋池的额角边上看见了一块不怎么明显的浅淡疤痕。
然后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这大概是之前那次,他失控时失手在秋池头上留下的。那一小块地方好像已经不长头了,好在秋池的头已经很长了,完全能把那块小疤遮盖住,所以傅向隅才一直都没有现。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快乐过吗?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开心……傅向隅忍不住想,而他带给秋池的,是不是只有疼呢?
*
到都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房子里静悄悄的,煤球敞着肚皮窝在沙上睡觉,时不时出一点极轻微的呼噜声。
秋池刚才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所以现在倒并不很困。傅向隅顺手帮他脱掉外套:“你老家那里医疗资源算不上好,我让人给你妈妈办转院吧?”
“不用了,”秋池说,“我妈她会不高兴的。”
“那我找几个人帮忙盯着,下次不会再让任钰禾那种人随便找去那里了。”傅向隅道,“研究所那几个管理员也都被关起来了,你别太担心。”
“好。”秋池心里确实有些担心,虽然他才刚跟妈妈闹过不快,可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心里对她的那点恨来得快去得也快,万一小禾跟研究所的人想要用妈妈逼迫他怎么办?
秋池无法接受妈妈会因为自己而出事。
“谢谢你。”
傅向隅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脸。秋池最近变“乖”了,也变得顺从,可他心里却依然隐隐有些不安感。
他帮秋池撕掉后颈上的阻隔贴,每天都贴着不透气的阻隔贴,Beta腺体上的那块皮肤已经被闷得有些红肿了。
傅向隅心疼地用指腹在那块红肿的位置上蹭了一下,秋池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