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麽样?”陈绰问。
“你不怕吗?”闵陌飞愣了一会儿才问。
“是你怕。”陈绰说。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闵陌飞你听好了。第一,我怎麽接受我自己,不用你替我操心。第二,不要再问我怕不怕,我不知道我应该怕什麽,你真的好奇不如去问问那些反对的人在怕什麽。第三,你昨天说那可以什麽都不是,我同意了。”
“什麽?”闵陌飞没能跟上陈绰的思路。
“如你所愿,就当那天什麽都没有发生。”陈绰说,“我们只是短暂混淆了性别界限的两位青少年。”
陈绰直到这时才把自己的手从闵陌飞手里拿出来。
“希望这种混淆,真的如你所言是短暂的,我们走着看。”陈绰说。
陆勋在群里发了他们吃晚饭的地址,陈绰和闵陌飞一起推门进去时迎接他们的是两双好奇的眼睛和一双看戏的眼睛。
“陈绰你你你和闵陌飞……”陆勋藏不住事儿,直接问。
“没有,他想得美。”陈绰说,“别学以南说话。”
闵陌飞摸了摸后颈,在陈绰旁边的位置坐下。
于萌笑得很大声。
这天吃完晚饭各自回家后,闵陌飞手机里一如往常收到了陈绰老师发来的学习任务。
昨天落下的也并入今天的内容,短信比平时发来的更长,陈绰一如既往每一条都写得清晰準确,连页码和第几行都会写。
闵陌飞回複:谢谢。
陈绰很快回了消息:呵呵。
闵陌飞对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留给他进步的时间不多了,而留给他赖着陈绰老师的时间,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陈绰下午说的话一直回响在闵陌飞脑子里,每一句话都表露出他对自己和闵陌飞的坚定信心。
他怕吗?
他怕,吗?
他可以向每个开口问他的人说出自己的性向,敢于面对所有可能会面对的折辱,但是,他没勇气让陈绰去面对。
这也许是他的自以为是,也许是怯懦。
他就是不敢。
那他为什麽还在努力学习,拼命想留在槐城一中?
他真的什麽也不想要吗?
闵陌飞把陈绰的短信抄到笔记本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拿起英语习题,开始学习。
再次睁眼的时候闵陌飞觉得脖子疼得要命,一擡头,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窗外天已微亮。
闵陌飞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把桌子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带到了地上,他没力气管,径直找到床的方向,往上一躺。
周一一早,所有人一到教室就在清课桌,把堆成山的书搬到外面,留下空蕩蕩的桌子用于考试,这是每次考试前的保留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