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楚裴钰进来。”翼水王朝一旁的侍从说道,此时此刻,他顾不得什么擅闯皇子内殿的规矩了,只想看看南宫琰说的是真是假。
内侍颔首,退了出去,过了一会,楚裴钰便从外面进来,身边跟着虞正廷内殿里的侍从。
他上前朝翼水王躬身,“回禀皇上,这是卑职在大皇子屋中搜寻到的东西,藏在床榻的暗格里。”
他手里拿的,便是毒害死虞正言的毒药。
虞正廷的脸色再一次变了变,他内殿里的暗格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饶是南宫琰这种身手极好的人,就算是进去过,也定然不会知道里面有暗格。
而且,他哪来的机会进去?
但这些,都不是他这会该思索的问题,他要思索的是,南宫琰说的这些话,他的父皇母后会不会信?
翼水王拧了拧眉头,让侍从去将楚裴钰手中的呈上的东西拿给仵作看,让他验证。
站在下面的仵作拿到手里,认真闻了闻,方才躬身回道:“回禀皇上,此药确实是五皇子在狱中中的毒药。”
他垂下眼眸,末了,看了虞正廷一眼,又看了南宫琰一眼,尔后才开口说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的人抓起来!”
南宫琰稍稍敛眉,眸色加深,“皇上这是何意?”
“南宫琰,你跑到我南诏来,搅乱我们皇室中的这趟水,行为举动实在是可疑,朕不得不将你先扣押起来。”翼水王眯了眯眸子,并未信他的话,他已经失了一个儿子,再失一个,于他们南诏皇室来说,是一大损失,可是于他南宫琰来说,却是什么损失也没有。
其中获利最大的人,是他。
翼水王身居皇位多年,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这个陛下才真是白当了。
“爹!您不能将他抓起来!”正当侍卫们要上前之时,虞七七从外面跑了进来,朝他求情。
“阿七,你放心,父皇不会伤害他,可若是这些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有关,父皇也不会放过他。”他义正言辞说道。
“可是父皇,他昨夜才劝慰女儿,让女儿放过五哥,不会去毒害他的,就算是毒害,也是五哥他咎由自取!”
这会,她选择相信南宫琰,昨夜他说的那些话,是她亲耳听到的,她相信那些话不是骗她的。
“阿七,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何况父皇也不会伤害他,你大可放心。”翼水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可是,可是女儿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入狱而坐视不管。”虞七七跪到地上,恳求翼水王不要关押南宫琰。
阿笺站在她身侧,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她怎么也不肯起来。
南诏皇后看得心疼,她的病还没好,这么跪着若是再闹出什么伤来,到时候心疼的是他们两个。
“不如就算了吧,索性他都待在皇宫里,不会出什么漏子的。”她劝慰翼水王一句。
翼水王看着虞七七,再看了南宫琰一眼,方才松口,呵斥后面的侍卫,“你们都退下。”
要将南宫琰关押入牢的侍卫们一一退下,南宫琰走上前,将虞七七从地上扶起来,“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虞七七抬起那双略带疲倦的眸子,摇了摇头。可她看向虞正廷时,却是眼神复杂。
翼水王虽没信南宫琰的话,可其他几位皇子,并未一句都听不进去,这个皇位,他们兄弟几个虽明面上没有和虞正言抢过,可私下里,却因为这个发生过不少口角,此时他们看向虞正廷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虞正忻最先发话了,“父皇,七妹夫说的话虽不能信,可大哥也实在有点可疑,若是只对七妹夫一人用罚,会不会不太合理?”
“二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虞正廷当即对他喝斥。
“大哥,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若是心里没鬼,也不必这么紧张,等一切事情都查清楚了,自然就摆脱嫌疑了。”他阴阳怪气地说着。
“是啊父皇,二哥说的没错。”其余的几位皇子也站出来说话。
翼水王拧了拧眉头,脸色凝重,过了一会才说道:“廷儿,朝堂上的事你这段时日不必插手了,手里的一切要务,都先交给忻儿,待事情查清楚了,朕再让他交还到你手里。”
“父皇!”
虞正廷不可置信地看着翼水王,明显不太愿意交出手中的实权。
“大哥,以前也不见你是这般喜欢争权夺利的人,如今只是要你交出实权,你都不愿意了吗?”
虞正忻占了上风,此刻定然是不会放过落井下石这么好的机会。
他转过头,满脸怒意瞪着向虞正忻,冷哼一声后才朝翼水王回了声,“儿臣遵命!”
这下,他的翅膀就相当于折断了。
出了殿宇,南宫琰带着虞七七回她的寝宫,“方才你为何不信你大哥说的话?”他开口问她。
“大哥他们私下,本就有争夺过皇位的心,不然五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何况,我不信你昨晚上说的那些话是骗我的。”
她抬起头,明亮的光线落到她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神情,眸中,也带了丝丝光亮。
南宫琰的唇角,漾开一抹笑,双眸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