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凡他主动一点,就已经足够把这只纯情小狗弄得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所以直到晚上九十点钟要睡觉的时候,谢行的耳朵还是通红通红的,好像马上要把自己蒸熟。
他站在病房的洗手间里,也不知是因为右肩动不了,还是心里还在发懵,总之连续几次都没成功挤好牙膏。
直到宁柯颇为好笑地晃悠进了洗手间,拿过架在漱口杯上的牙刷,又抢救走了谢行手里都快被挤瘪了的旅行装牙膏。
把牙膏挤好,微微仰起头对着谢行说道:“张嘴。”
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宁柯那张本就秾艳的脸显得更加晃眼,因为淡淡地笑着,漂亮的桃花眼便弯成了一个极为优雅漂亮的弧度。
琥珀色的瞳孔沁着碎光,耀眼又迷人。
让头脑本就不太清醒的谢行更迷糊了,他下意识就听话地张了嘴。
宁柯笑着把牙刷塞进谢行嘴里:“好好刷,一会儿等我帮你擦个脸。”
擦,擦脸?
谢行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他该不会真的是在做梦吧?
下意识就用没受伤的左手狠狠掐了一把右胳膊——
嘶,好痛!不是做梦!
看着傻兮兮掐自己的谢行,宁柯终于无语了一秒。
傻小狗,都傻了一下午了也没反应过来。
宁柯刚想开口调侃几句,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震了起来。
其实平日里宁柯的手机都是静音的,能不能接到电话全凭运气,不过今天谢行住院之后,因为他怕错过医生或者公司那边的消息,所以才调成了震动模式。
宁柯随手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低头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却是愣了一下,嘴角边原本噙着的笑意几乎是肉眼可察地落了一点下来。
谢行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嘴里还塞着牙刷,只得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哥哥?”
宁柯的眼眸垂着,依旧在看手机屏幕,听见谢行的问话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几秒之后才把手机反扣进掌心里:
“我出去一下。”
宁柯一路走到病房门外,反手把门关上,这才滑动接听,把手机放到了耳边:“您好。”
“您好,宁先生。这里是西京城西新区警局。”
“您作为当事人之一也是受害方,是有权知晓案件进展的,您现在方便吗?”
宁柯微微摩挲了一下细白的指尖,答道:“方便的。”
“好的,宁先生。我们目前对方磊进行了两轮审讯,他一直坚称伤人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目前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显示他是蓄意伤人。”
“……”
宁柯微微低下头,就着医院走廊里略有些惨淡的月光看着自己的指尖出了神。
按照阿行的伤势来说,做伤情鉴定顶多算是轻伤二级。
如果方磊那边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他是被雇。凶伤人,多半最后也就是被拘留一段时间就罢了。
自家小孩儿可是相当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怎么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呢?
“宁先生?”
许是宁柯这边太久没有动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道询问般的声音。
宁柯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那头问道:“抱歉,我能问下尸检情况吗?”
“啊——抱歉宁先生,目前这个是不能透露的,如果有了实际性进展我们会来告知您。”
“好的,谢谢您费心了。”
双方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对面终于“滴”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医院洁白的走廊里,无端显得有几分空寂。
半晌过去,宁柯才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拿起手机,随手按亮屏幕后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在忙乱了一整天之后猛然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一月下旬,马上就要到阿行的二十岁生日了。
二十岁啊,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但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那时他估计还出不了院,自己还能送他点什么呢?
……
第二天一早,在城西区发生的这件事便如宁柯的预料之中一样不胫而走,经过网络的传播而不断发酵。
由于这次到底是出了一条人命,和从前单纯的商业竞争是两回事,所以舆论很快便发展到了并不太有利于谢氏的地步。
1L:”我说,我现在一看见谢氏集团都要犯ptsd了,这次不会又是什么陷害吧?
2L:可是那个老人是真的不在了哎,什么人会为了陷害一家公司牺牲自己的父亲呢?
3L:emmm,这可说不准呢。
4L:我倒觉得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子理解,我们老家那边就是有很多老人到死也不肯跟着儿女搬家,他们观念就是那样的,要是外界再来一点刺激,这种事就不是不会发生。
5L:也对,虽然他们口碑确实一直不错,但是资本家的嘴脸嘛,也不能全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