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睨眼,冷声道,“你懂什么,都给我滚!”
阿弩只得带着手下人慌忙退出。
月色沉寂,衬的周昶景满目寥落。
耶律齐一把掐住他颈,“如今你不过是我手上一头待宰的羔羊,你可知晓?”
周昶景使劲挣脱着,面上青筋暴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苦作贱朕。”
耶律齐慢慢松开手来,扇子一点,周昶景身上的绳索便解开了。
“我若放你回去,你可愿意?”耶律齐边说,边喝着壶里的小酒。
周昶景深知,耶律齐乃狠绝之辈,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放过他,”你如此大费周章,将朕抓来,断不是为了叫朕来此一游罢。“
耶律齐用纸扇抵着周昶景下颚道,”你可是大钺的皇帝,我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了你。”
“但是……”耶律齐邪邪一笑,甩出一张大钺国土图,指着北境道,“我要你用燕云十六州与关海周遭三城,来换你一命,如何?”
周昶景仰面大笑,“若我说不可呢?”
耶律齐道,“只多叫你那帮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前来收尸罢了。”
周昶景冷冷看他,“不如现下就将朕一刀毙命,总好过在此受辱。”
耶律齐摇头直言,“若是如此,反倒是白白便宜你了。你手下的人,杀我前锋营,斩我战马,这新帐旧账,咱们不妨一道算。”
周昶景咬牙道,“朕便是枉死,那也是天命。但若是燕云十六州与关海三城断送我手,那就是下了黄泉,也愧对祖宗天地。你要杀便杀,切莫多言了。”
耶律齐笑笑,扔下一只马腿,便扬长而去。只一对贴身勇士,看守着周昶景。
周昶景定了定神,仔细勘察着周遭情形,天苍苍,野茫茫,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想要逃走,怕是门儿都没有。又想着当年越王勾践,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始不忘会稽之耻。
周昶景暗暗想着,今也当效仿,断不能忘了关海之耻,边想,边拾起马腿,也不顾上面沾了屎尿,只捏着鼻子,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再说关海,大钺军营,叶琮等夜夜召诸将与会,且因着袁不归自刎谢罪之事,贺兰四路大军,群龙无首,与叶琮部下屡屡发生斗殴之事,也叫他十分头痛,只不过几日,便白了头发。
这日连禀了朝廷六道急书之后,总算得到河阳王将来勤王的消息,叶琮命诸将原地等候听命。
自周昶景被俘,茱萸也无回京的打算,只在此驻守,盼着能有消息传来。
晚间因着口中无滋味,只粗粗喝了几口汤水,便困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茱萸觉得心下膨胀,脚下如棉,只带着彩莲往军营外走几步,好透口气。
眼瞧着前头喧哗,里外三层皆是人影。便凑上前去看个究竟,竟见着是贺兰军与叶家军属下人等扭打做一团,其余人等只在一边叫好,而不劝架。
彩莲道,“主子,你瞧瞧这些人,不去打勿洛,却在这里自己先打起来了,可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