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知道她是在幫趙傢的不死魂偷東西,不過她花神不問為什麼,隻問想不想。她打著哈欠,自行寬衣,“你不是說這《兵意》是你傢老爺的手寫稿,你傢夫人的心頭愛嗎?”
小桃低下頭,自嘲一笑。
秦卿費力地脫瞭衣服、鞋子,往床上一躺,“人類真麻煩睡個覺都這麼麻煩”
她在花神殿睡覺從來不脫衣的,直接往樹上一躺。別說,她還真有點想念她傢聆願樹瞭。
她不知不覺熟睡過去,等她醒來,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秦卿給自己倒瞭杯水,打開窗戶看瞭下月色,她一睡,睡到瞭晚飯時分。
吱呀一聲。
房間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秦卿站在窗邊,小丫頭嚇瞭一跳,臉紅如蘋果,聲小如蚊蠅,“小姐,您醒瞭。我是來伺候您洗漱的。”
“小桃呢?”
小丫頭回話,“小桃姐姐幫您去廚房端菜瞭。”
秦卿哦瞭一聲,“中午怎麼不叫我?按規矩,我是不是需要和夫人一起用膳?”
小丫頭行瞭一禮才道:“小桃姐姐說您累瞭,讓我們不要打擾。夫人那邊小桃姐姐已經請示過瞭,今日您可以不用陪餐。”
小桃幫秦卿打掩護,給她留瞭足夠的休息時間。讓她在靈氣充沛的周府睡瞭大半天,體內匱乏的靈氣恢複瞭不少,臉色多瞭絲紅潤。
月黑風高夜,偷書在此時。
秦卿踏空而行,悄無聲息俯視辰山上的周府,將守衛情況牢記於心。
周府的防守井然有序,如果從婚房去周予瑾的書房,會經過幾處佈置嚴密的陣法,秦卿能破,但需要費一番功夫。
秦卿不打算破陣,她要用最簡單最快速的辦法偷書。
裙擺綻放,如花瓣層層飛舞,秦卿在空中消失。
周府後山,是大片大片的嫩綠竹林。正是初春時節,萬物複蘇,植物生長。秦卿變回瞭本來面容,一襲粉裙,踏月而來,靈動精致的眉眼如月下精靈。
她行走在鬱鬱蔥蔥的竹林中,身體缺少的靈力急速得到補充。
秦卿在空中觀察到,周府的後山有一條隱蔽的小路與周予瑾書房茅廁相連。看樣子,他年幼時也是個坐不住的主。
穿過竹林,來到周予瑾書房的側門,正要施法進去,細碎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秦卿變回趙檬的模樣,回首一看。
被抓得正著的周予逸,白凈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嫂嫂,你在賞月嗎?”
秦卿回憶下周府的佈局圖,周予逸的房間與周予瑾的房間完全是兩個方向,在周傢父母處吃飯後,他怎麼會逛到此處來?
秦卿仿若沒有看見他臉上的紅霞,笑瞇瞇道,“我睡瞭一天,出來散步消食。”
“那就不打擾嫂嫂瞭。”周予逸拱手行禮,連忙告退。
上次的捉弄很有效,他對秦卿避之如蛇蠍,不過為什麼臉這麼紅呢?秦卿回頭一看,他的來向正是竹林,這小少年不會在竹林裡私約美人吧?
秦卿挑眉壞笑,忽然笑容一滯。她在竹林時,為瞭吸收靈力用瞭本體,是不是被小少年看見瞭?
應該不會。秦卿安慰自己,還沒有人可以偷看她而不被她發現。除非那人,實力在她之上。
秦卿倏然回首,周予逸已經不見瞭蹤影。
周予瑾書房內,秦卿順利找到瞭《兵意》,翻開一看,竟然是本換瞭封面的邪惡禁術《換魂之術》。
秦卿掌心粉光一閃,《換魂之術》最核心的兩頁被秦卿用特殊墨水污穢瞭。
偷書是可以的,但是書有問題就不能怪她瞭,是周予瑾保管不當嘛。
小桃實力尚淺,看不出書被秦卿用特殊墨水污穢瞭,她用夫人教她的辦法檢查瞭一遍,認為沒問題就收下瞭。
她向秦卿告辭:“小姐,就此別過。”
秦卿頷首,眉宇間一抹玩味之色:“你可懂得,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若有人妄想逃脫六界常倫,那就不再是你熟悉的人瞭。”
小桃避過秦卿的視線,“小桃不懂這些道理,小桃隻知道為人仆,忠於主。”
“那行,你走吧。”秦卿懶洋洋地揮揮手,神態又恢複瞭萬事不管的散漫。
小桃走後,房間內的粉裙女人也化為朵朵薔薇,怒放的薔薇逐漸變得透明,留下沁人心脾的淺淡花香,一瞬無痕。
這段時間以來,呂仙亭附近方圓百裡的農戶,失蹤、死亡達數百人,被波及的數個村莊人心惶惶,不得安寧。此處官府沒有好的辦法,隻能一層層向上級緊急彙報此處異常後,約束百姓關緊房門,盡量不要單獨外出。同時廣發告示,尋找有才能解決此問題的江湖俠客。
據官方調查,此處接連死去的受害者既不是易於控制的老人小孩,也不是正值青春的年輕女人,而是身強力壯、陽氣充足的中青年男人。
有些男人是在晚餐時分去茅房途中消失,有些男人是在回傢途中不見,總而言之,消失的青壯年男子,消失的時間、地點各不相同,無跡可尋。
他們來自不同的傢庭,有的是丈夫,有的是兒子,有的還沒有成親。他們的傢庭有好有壞,貧窮富貴各不相同,有富甲一方的商戶之子,也有窮苦小子,真要說有什麼相同之處嘛
路邊墻角的茶館,小二裡掂量著手中的碎銀塊,提著長水壺,給坐在桌邊長相異常俊美的男子倒茶。
小二笑瞭笑,“他們唯一的相似之處,可能是消失的男子相貌都比較英俊,就如公子這般”
本以為這般打趣會使面前和善的富公子害羞,使他白玉無瑕的臉頰染上紅霞,卻沒想,那公子嘻嘻一笑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一把勾住小二脖子,將他的腦袋壓近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