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與人通靈,難道就沒有和花草通靈的?”
周予瑾倏然停下腳步,側眸看向秦卿的眼珠漆如點墨,“母親連李若曦的特殊之處都告訴你瞭?”
秦卿眨眨眼,天真無邪狀:“對啊。母親什麼都和我說瞭。她說我性格好,比若曦妹妹更貼心呢。”
周予瑾的戒備又減去一點,他先說瞭周夫人幾句,“我娘就壞在一張嘴上。不過李若曦確實是個命苦的孤兒,被我娘撿到前,天天與鬼怪度日,常常驚恐日夜難眠。”
“孤兒?”
周予瑾:“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難道他不知道李若曦是一隻薄荷妖?秦卿心思百轉,又想到瞭周予瑾那句“不要對妖抱有善意。”
秦卿岔開話題,左手指向整個村莊唯一染著煙囪的那戶人間,“我們到瞭。看來已經有人為我們備好瞭早餐呢。”
“走。”周予瑾拉著秦卿朝山上的竹屋走去。
秦卿快走兩步,湊在周予瑾頸脖間,溫潤的呼吸吐在他耳垂上,“相公”
周予瑾步履一滯。
“你拉著我,是想保護我?”女子聲線沙啞,柔情萬種。
周予瑾抓著她手腕的力度加重,潔白的耳垂驟然染上寸寸紅色,秦卿像是沒感覺一般,眼裡隻有方寸前的一抹風景。
男子的襯衣被晨風吹開,尖削的下顎線沿著鎖骨的弧度一路蜿蜒而下,忽然,他滾瞭滾喉結。
周予瑾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側,“你”
秦卿猛地踮起腳尖,撲向周予瑾,在他喉結處輕輕一吻。
瞳孔驟縮,周予瑾身子一僵,下意識用力推開秦卿,“你幹什麼!”
秦卿向後踉蹌瞭好幾步才站穩,狀若桃花的眼彎成細長的月牙,眼裡的光璀璨奪目,“我幹什麼?相公的問題好生奇怪。”
她曼聲道:“我在親吻相公啊”
秦卿毫不意外地看見那人的臉、耳朵和脖子全部紅瞭。
“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女人!簡直毫不知禮!毫不知恥!毫無所謂!”他憤憤然擦拭脖子,直至擦出紅印,但濕潤的觸感依舊停留在他喉間。
過瞭會,冷靜下來的周予瑾伸手抓向秦卿,“過來。”
秦卿腳尖一轉,靈活避開,“在別人的竹屋面前,相公可不要胡來哦。”
好不容易擺脫他,她才不想再次被他抓住。經過這會功夫的休整,秦卿的狀態好多瞭。
周予瑾越發覺得必須把這女人綁在身邊,她才能安分點,掌心閃過一抹白光,周予瑾出手如電,“過來。”
秦卿嘻嘻一笑,身輕如燕,靈動如蝶,“相公,剛剛可是你推開人傢的。我豈是你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兩人追逐間,頃刻到瞭竹屋門口。
一扇半圓形的竹門從中間打開,裊裊走出兩位身穿綾羅綢緞的美麗女子。
秦卿率先停下腳步,舉手投降狀:“相公相公,妖怪來瞭,你要保護我。”
周予瑾黑眸深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過來!”
“好,好。”秦卿提起裙擺,三步並兩步跑到周予瑾身後,探出頭看向竹門口的女人。
左邊女子頭戴紅色發箍,右邊女子頭戴墨綠寶石,兩位女子身形、樣貌皆相同,唇邊微笑的角度也一模一樣。她們端著兩個盤子,左盤一瓶毒藥,右盤一個匕首。她們望向周予瑾,盈盈一笑。
兩位女子齊齊開口,說話的頻率、註視他的角度也一模一樣,“這位公子,你想葬的新郎就在竹屋,想進去必須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左邊的女人笑瞭笑,清秀的面容上,唇角突然裂至耳後,露出參差不齊的倒三角牙齒,原本清明的眼球變得渾濁不堪,“回答對瞭才能下葬。”
右邊的女人張開小巧紅唇,一條長至腳底的卷舌,滴答滴答流著白色稠密的唾沫,腥臭刺鼻,她含糊不清地警告周予瑾認真答題,“回答錯誤就會沒命。”
“公子孤身前來,勇氣可嘉。請這位公子聽題。”
“月黑風高夜,無人知曉時,你身邊有一位懷有身孕的女子,她即將生産,但因女子出現的時間蹊蹺,你不敢立刻上前幫助,可女子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正祈求你的幫助,你幫還是不幫?”
兩個女妖不出意外看見周予瑾劇變的臉色。
周予瑾霍然回頭,身後已空無一人,“剛才站在我身後的女子呢?”
左邊女人面無表情:“請公子答題。”
周予瑾的眼眸如冰凍三尺的寒川,嘴角緊抿,“我再問一遍,我身後的女人在哪?”
兩位女妖不懼日光,自然也沒將身為人類的周予瑾放在眼裡,左邊女人舔瞭舔嘴唇,“從始至終,這裡就隻有你一個人。一個英俊可口的男人。”
右邊女妖早已口水滴答,如果不是她們主子不準在來人答題前吃人,她們早就控制不住瞭。
男人的聲音清冽,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可吐出的句子,卻囂張跋扈,“你們可知,獵物和獵人的身份常常會互換。”
寒光一閃,周予瑾抽出腰間的長劍,攻勢瞬息而至,淩厲無比。兩位女妖猝不及防,她們根本沒想到經過瞭死亡隧道、陷阱暗殺的男人還能有如此實力。此刻,他的身上散發著強大而磅礴的靈力告訴她們,他的實力絲毫未損!
兩位女妖連慘叫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化作一灘血肉,掉在地下。周予瑾面無表情地擦拭長劍上的血跡。
鮮豔火紅的血液濺在周予瑾的眉間,如玉般溫潤白皙的臉龐,染上幾滴鮮紅的朱砂,更襯他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