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禾望着天花板自顾自发了会儿呆,无意间转头,恰好看到放在桌上的那盒还没动过的白粥,旁边似乎还放着一张纸条。
踉跄着迈下床,脚步在桌旁停下。
周霁禾伸手拿起纸条,上面写着一排字外加一个署名。
——有事打电话,151XXXXXXXX。
——郁谨南。
字迹苍劲有力,是洋洋洒洒的行书。
他的字倒和他本人不太像。
明明性格凉薄得像千年寒冰,写出来的东西倒颇有几分豪迈不羁的韵味。
还真是个危险的矛盾体。
周霁禾轻啧了一声,将纸条攥进手心里,转头回到了床上。
又过了片刻,护士推门而入。
进行了一番日常检查后,又给她打上了消炎吊针,这才推着治疗车缓步离开。
周霁禾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映出了郁谨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过来。
等察觉到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时,她已经拨通了他的电话。
待接**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还没等郁谨南说话,周霁禾抢先一步开了口。
“郁谨南。”她叫他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男人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有事?”
有事吗?
好像也没什么大事。
段阮今天要陪她家老爷子去隔壁城市探亲,自然不能过来陪她。
可她一个人在医院又有些无聊,思来想去,这才决定给郁谨南打个电话试试。
“你下班了吗?”
周霁禾决定先假装寒暄两句,然后再采取迂回战术。
“嗯。”
“我想吃脆点居的红豆饼,你下班以后能不能帮我带过来?”
寂静在电话两端蔓延。
她甚至能听到另一头的他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又过了几秒,郁谨南说:“护士没告诉你做完手术需要忌口吗?”
当然告诉了。
可她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借口骗他过来。
“白粥太淡了,我吃不进去。”
周霁禾急中生智,换了个理由,“如果闻一闻红豆饼的味道,我没准能吃得下去。”
郁谨南没再多说什么,丢出一句“知道了”以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见目的达成,周霁禾也没太在意谁先挂电话这件事,把手机随意扔到一旁,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闭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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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郁谨南收起手机,表情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可嘴角绷着的弧度又似乎暴露了些重重心事。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助理郑觅从门缝里探出头。
“南哥,今晚的迎新宴我能不能搭你的车过去?”
郑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张娃娃脸嫩得险些能掐出水来,做起事来异常细腻,对郁谨南更是崇拜到不行。
又是一年毕业季,今年第二检察部来了不少新人,前几天大家还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办个迎新宴,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日子定到了今天晚上。
郁谨南揉了揉太阳穴,声线低沉平稳,“我今天有事,先不过去了,你记得照顾好新人。”
“啊?”郑觅张大了嘴巴,“不是吧南哥,大家好不容易找到和你亲近的机会,你这就不去啦。”
“改日吧,今天把账单记到我头上。”
郑觅晃了晃神,脸上多了抹八卦的表情,“南哥,我感觉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