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想个法子转移话题,眼光随意一瞟便看到桌上的药箱,开口道:“今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备下一份急救箱,你的武艺、聪慧皆为上乘,但总归是刀剑无眼。过几日我便要回西府,与士子一道去京城参加省试。”
于雪浓吸吸鼻子,“估计很久我们都不会相见。”
于雪浓又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便以茶代酒,祝6公子前程似锦。”
6时雍连头都没抬,淡定吃着面条。
一时间于雪浓有些尴尬,但她惯常没心没肺,也没放在心上。
他俩聊得最多的话题便是「科考」,除此之外他俩并未彻底交心,6时雍不搭腔,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于雪浓想了想,也不差这7日的光景,复习哪里都能复习,自己还是早些动身去西府。自己身上带着「非即时性」的毒药,西府毕竟算「大城市」,兴许大夫医术更高明一些?
毕竟根据后世的经验,看病得去大城市。
自己打算跑路的消息要不要知会6时雍呢,她最近有些怵他,自己还是不要跟他打招呼,自己悄悄走掉便是。
6时雍吃完面,用帕子擦嘴,抬眼便见到眼前的姑娘,眼珠子乱转,便知她定然又打什么坏主意。
于雪浓倒是有眼力劲,6时雍吃完面,她便想要去收拾。顺便把楼下剩下的碗筷都给洗了。
6时雍倒是一反常态跟着她去。
给出来的理由确实也让人无法拒绝,他要烧水洗澡。
成吧,她刷碗,他烧水。
没有洗洁精的年代,洗个碗都费劲,于雪浓一边腹诽一边去灶台下铲果木灰,用果木灰中和碗的油性。
还特娘的没有自来水,害得自己去井里打水,水井还是她以前在乡下用过的压井。
干点活腰都快断了。
6时雍见她面色苍白,倒是主动承担起打水的任务。
想来还是身上带毒的缘故。
于雪浓没有6时雍那么多心思,只是觉得「乡下」到底是不方便。
她又瞥了一眼6时雍,贵公子都得自己提水洗澡。
啧,瞬间觉得6时雍接地气了不少。
由于洗澡的地方在于雪浓的房间,6时雍自然而然的将水提溜进来,不一会倒是听见水声,于雪浓的脸微微有些热,她坐在外间认真思索要不要出去转转。
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女孩,她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而现在不是随意找一个男人玩感情的时候,她要科考,她要上岸,她要查出父兄死亡的真相。
想到此处,乱了的心神慢慢安稳,脸上氤氲的潮热悉数散去。
“我衣服没拿,你给我寻一身衣裳。”
散去的心浮气躁又重新被点燃,于雪浓握紧拳头,他就是来克她的。
她捧着油灯,认命的去6时雍的房里去翻衣裳。
于雪浓微微一愣,自打他从江东6氏出来之后,他的一应事务均是她置办的。
她以为他自己会再多添几身衣裳,没成想还是先前自己替他置办下的。
既然要休息,就不需要特地穿外头的衫子,着一身中衣即可。
于雪浓私下想来,晚上睡觉其实也可不用穿衣裳,她心底大致勾勒了一下6时雍的身材,应当不是看上去这般弱不禁风。
大致是后世流行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于雪浓将中衣隔着小门递过去。
6时雍打量着,竟然没有外衫?
唇角微微勾起,也是,他们在江东6氏之时,早就共处一室多时。
门板和窗户都被祖母钉死。
自己还匡得她睡了地铺。
想到此事,6时雍的眉眼都温和下来。
6时雍安静的坐在一旁用干面巾绞头,于雪浓则将6时雍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去。
自己大好女青年,还得跟人洗衣服。
衣衫里头滑落了一个盒子,于雪浓俯身去捡,随手晃了晃。
类似药丸之类的。
她抱着脏衣服路过6时雍的时候,随手将盒子递过去。
“刚刚掉出来的。”
6时雍也不接,只是定定的瞧着她,“于小姐现在还不同我说实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