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說:「爸出事,媒體大肆報導,那時候我去哪,後面都有一堆狗仔跟著,處處不便。沒過幾天,舅舅和言皓也先後出事,媽媽的精神狀況也開始出問題,很多事情不太顧得上。買墓地,我是來看了的,確實環境好,當時陳晾和周利跟著張羅,來看了墓,說有點寒磣,又嫌原來修墓時用的水泥不好,摻的沙子多,掉渣,圍牆的磚貼得不好,式樣花紋都土,不夠大氣,要換成漢白玉的,就扒了重建。建墓的大師是陳晾推薦的,是非常有名的風水大師,叫佘棲岩。」
沐溪問:「周利、陳晾和言皓都是什麼人?」
沐言說:「周利和陳晾是公司的股東,今天開會的時候也在。胖胖的總是笑模樣脾氣有點沖的叫周利,你簽協議書的時候就坐在他的旁邊。陳晾挨著周利坐的,清瘦,戴著金邊眼鏡,面前有個泡枸杞茶的杯子。言皓是舅舅的兒子,你表哥,比你大三歲。他在給舅舅操辦喪事的時候,半夜守靈,突然一聲慘叫,說有東西從他的後腳鑽了進去,好痛,後來,他從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覺,去醫院查又查不出問題。」
沐溪問:「舅舅也是近期死的?」
沐言說:「是,爸出車禍的第二天,舅舅下樓的時候,突然從樓梯上滾落,後腦勺磕在樓梯上,當場就沒了。」她指向旁邊的墓,說:「那是舅舅的墓。你要去看看嗎?」
家裡人接連出事,事情蹊蹺,知道她家事情的人,都說她家是氣數盡了,要完了。誰沾她家誰倒霉,以前一起玩的朋友,也都離她遠遠的了。她幫過的,欠她人情的,更是避她如蛇蠍。
一隻小紙人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溪溪」,說:「搬不動。」
沐溪掐了個指訣,抬手一揚,召回小紙人。二十多隻小紙人排成長排,飛入她的袖子裡。
她繞到旁邊同樣款式的墓墳前,這墓式樣、材料跟周圍的墓一樣,是墓園統一建的,沒做過改動,沒什麼不妥。
墓碑上有墓主人的照片、名字、生卒年月。言東升,享年五十一。這人的面相,比她爸的要好上許多,是大富大貴長壽的面相,卻在壯年橫死。
她從袖子裡取出三支香,摸出火摺子點燃,將香抵在額頭,俯身三拜後,插在墓前的香爐中。
沐言站在沐溪旁邊,問:「舅舅也是被害死的,是嗎?」
沐溪點頭,說:「對方行事不忌。」她指向旁邊之前工作人員所指的監控,問:「那是什麼?」
沐言問:「你不知道嗎?」
沐溪說:「山里沒有。」
沐言便把監控是什麼詳細告訴沐溪,又說:「你挖墓的時候,管理處的人通過監控發現了你。」
沐溪問:「是不是,我把監控前面的鏡頭遮住,就不會有人看到了?」
沐言「嗯」了聲。
沐溪摸出一張小紙人,右手食指、中指呈劍指狀豎起,往監控處一飛。小紙人倏地如閃電般飛過去,貼在了鏡頭上。
她回到她爸的墳墓外,劍指一揚,懸掛在腰上的劍飛出,懸立於墓室上方。
她抬手掐訣,喝念道:「煌煌天威,昭昭日月,斬妖誅邪,浩蕩乾坤!」伴隨著她手上的動作,平地起身,周圍的氣都朝著懸立在墓室上方的劍涌去。她大喝一聲:「破!」掐訣的手勢猛地往下一壓,劍身猛地一震,強大的氣流順著劍尖狠狠地灌注到棺材上,擦著骨灰盒飛過,破開棺材之後又將棺材板、以下鋪地的漢白玉石,以及地下的地基都震碎。
沐言踩著高跟鞋飛奔到像發生了爆炸的墓前,只看到煙塵滾滾,什麼都瞧不見。
不對,這煙怎麼是黑的?
沐溪迅變換手勢,喝念道:「七星陣,起!」隨著她合掌,十指抵攏,強大的氣流從她的身體裡湧出,使得墓室圍牆範圍里已經捲入狂風中,將插在墳墓周圍的七面旗幟都卷到空中懸立。
散開在旁邊的保鏢讓爆炸驚動,紛紛扭頭看去,然後,直接驚傻了。
沐溪大喝一聲:「破軍!」手訣一挑,位於七星陣位最後面的旗幟飛出,猶如一支破敵先鋒,破開瀰漫在墓室里的黑氣飛入墓室中,釘在棺尾處!
隨著她手勢迅變換,對應武曲、廉貞、文曲、祿存、巨門、貪狼的幾面旗幟也紛紛飛到墓室里,圍著棺材,釘在各自的方位上。
隨著最後一面旗幟釘入,瀰漫在墓穴中的黑氣像是受到極大壓制般倏地落回到墓室底部,迅朝著中間聚攏,頃刻間便化成一堆漆黑如墨筷子大小的蛇。
沐溪抬手一揚,將懸於墓室上空的劍收回劍鞘中,去到墓坑邊上,探頭望去,叫道:「蛇煞!」
第4章
沐言避開地上的碎石泥,小心翼翼地來到墓坑外,探頭瞧見盤繞在骨灰盒上的一窩小蛇,臉都嚇白了,顫聲問:「怎麼會有蛇?」
沐溪說:「不是真的蛇,是煞。煞氣化蛇,主大凶。」她從袖子裡摸出一道黃色的符紙,對沐言說:「借你手指頭一用。」
沐言雖不懂借她手指頭有什麼用,但親眼見識到自己妹妹的厲害,十分信服地把左手伸過去,卻讓沐溪一口咬在她的手指上,痛得她發出「啊」地一聲慘叫,痛得頭皮發麻眼淚都出來了。
十指連心啊!
保鏢聽到僱主的慘叫聲,飛奔過來,待看清楚是被咬手指後,又生生地剎住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