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谦自然不知道周正贤此时的心理,他示范道:“把绳子缠桶上两圈再钩住,免得桶掉井里,把桶慢慢放下去,离井水三四指距离时,用力把水桶顿翻一下。”
他说着,就打上来了一桶水。
周正贤学着他总算也打了一桶水。
顾宜谦打完水,担起挑子就打算走。
周正贤叫了声顾老师。
“什么事?”顾宜谦直起身,温和的眸光看着他。
“姑的身体还好吗?”
顾宜谦是外来人口,妻子是本村人,按着村里的辈份,他应该叫顾宜谦妻子姑。
“还行。”
“你家里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好。”
顾宜谦和蔼一笑,挑起两只水桶回家了。
周正贤打了两桶水后也走了。
他家里有两个水缸,一个大些,一个小点,小点的就放在厨房里盛水。
两桶水倒完后水缸里也只有一小半。
他又打了四桶水回来,才把水缸装得差不多满。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
闻春花点了煤油灯,洗洗手,准备做晚饭。
她拿了一颗白菜,几个土豆和红薯走进来。
冬天,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只有地窖里一些白菜土豆,还有红薯。
小麦和大豆产量都不高,收的一点还被周正贤给偷卖了。
“我来做饭,你坐这歇着。”
周正贤不由分说便把闻春花给拉到灶前烧火的小板凳上。
闻春花争不过,便也由着他了。
周正贤熟练地把白菜给一片一片的掰开,洗好,又把土豆削皮,把红薯洗干净。
随后把白菜切好,土豆切成丝,土豆丝切得又细又匀称。
他把土豆放在一个小盆里,用水泡一下,把淀粉冲掉。
闻春花目瞪口呆地看着熟练做这一切的周正贤,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当初刚随他来周家村时,前几天,他还算体贴,做过两顿饭,那菜切得简直没眼看。
现在,他的菜竟然能切得如此之好,比她切的还要好。
周正贤一回头,正看到闻春花古怪的眼神。
他解释:“我天天胡吃海喝的,看过饭店里的师傅切菜,也看过他们做过饭,所以,会一点。”
事实是,前世,他离开家之后,随处流浪,浑浑噩噩地活着,干过好多活,给饭店端过盘子,也做过厨师,给人开过车,也帮人养过鸡鸭兔等等。
像个僵尸似的混了十年,突然有一天,悟出闻春花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才清醒,有了自己后来还算大的事业。
闻春花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又单纯的农村小姑娘,听他解释,便也信了。
“春花,你现在能吃辣不?”
他问,很愧疚,他不知道媳妇的口味。
“能,不过还想吃酸。”
闻春花觉得怀孕后,嘴巴又馋又刁,她也控制不住。
周正贤看了看,家里正好有醋。
“好,那就做个酸辣土豆丝,再弄个醋溜白菜。”
他从堂屋门口,揪了几个干红辣椒,切成丝。
问了闻春花面在哪,挖了大半碗红薯面,和好,准备一会蒸点锅巴。
闻春花说:“我烧火。”
农村厨房一般都会有两口锅,一大一小,大的一般是煮些红薯,红薯干,麦麸,野菜等给猪拌食,小的做饭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