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温浅的话里,若有若无带着点纵容。
桑栀下意识“啊”了一声,怔愣抬头。
她听不懂傅司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司琛没做解释,他闲适的目光落在桑栀纤细的腰肢,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只只穿上了舞裙,不如就跳支舞给傅叔叔看,如何?”
桑栀脊背一僵,她回头看了眼与大厅仅有玻璃墙相隔的舞蹈室。
……终于要在橱窗里跳舞,供人赏玩了吗?
她心里百个不情愿,却不敢有丝毫违逆。
不然,纽约那夜的惩罚,就是下场。
桑栀只得乖乖答应:“好。”
大厅灯光明亮,将她精致的脸映照清晰。
桑栀正要转身去舞蹈室。
傅司琛注意到她眼下的黑眼圈,突然话音一转:“算了,今晚时间不早,早些休息。”
“往后时间还长,不急于一时。”
今晚傅司琛话里话外,都隐约透露着某种意思。
桑栀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
好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傅司琛没再说这种奇怪的话。
桑栀稍稍放下心,照常去兼职。
今日到了餐厅,她就被经理叫进办公室,说餐厅准备换风格,要重新招人,给她结了工资,让她另谋高就。
桑栀压力重重,但也没办法,餐厅要换风格,并非她能决定。
她回后台收拾东西,与同事告别。
但除了她,没有一个人收拾,半点不像要整改风格的样子。
平日一起跳舞的同事欲言又止,走过来悄声问她:“上次你去壹号包厢表演,是不是得罪了里面的大佬?”
上次表演出来,一起的琴师跟她们八卦过,说桑栀被用餐的大佬看上了。
桑栀心里一紧,瞬间想到沈星宇。
他说过,要让她主动求他!
顿感不妙,她当即扔下东西,转身跑出餐厅。
“诶……”同事都来不及叫住她。
桑栀打车到医院,一口气不停地跑到住院部。
她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桑雅雯。
“妈妈!”桑栀睁大眼,立马跑过去。
她喘着气,急得眼眶尽湿:“妈妈,你怎么在外面?”
桑雅雯不在意笑笑,温柔地安慰她:“医生说病人太多住不下了,正好我搬到走廊,费用也要少一些。”
普通医院在病人特别多的时候,确实会在走廊或大厅安排病床。
但桑栀清楚,妈妈绝不是!
先不说整层只有妈妈在走廊上,再者她是重病患者,怎么都该住在病房里。
桑栀将医生叫来理论:“你们医院怎么回事?我明明缴了费的,为什么让我妈妈住走廊?”
现在住走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赶出医院了?
医生也很无奈:“没办法,最近流感爆发,我们医院人太多了。”
桑栀讥笑:“流感?流感有癌症重吗?而且我妈妈是先住进来的!”
医生支支吾吾,心虚得不行。
他又做不到主,给医院注资的金主这么要求,他们打工的,只有照办。
桑栀明白这个道理,但人到绝路,根本无处发泄。
这时,沈星宇坐着轮椅,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桑栀有感应般抬头,冷不丁对上他阳光帅气的笑脸。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下。
桑栀低头点开手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好了,就来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