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难道这些都是他一人所为?
为什么?
宋寡妇漠然说道:“他拿着碎玉而来,说要暂躲两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想林望天看见他的时辰,是在半夜吧?”
她冷冷轻笑,“我原以为半夜就没人看得见了才点灯,谁想他个小畜生,竟半夜爬墙偷窥。”
林飞鱼没法替弟弟说话,偷窥妇人一事,是他的过错。
她问道:“那他为何想要杀林望天?”
程聿说道:“你应该要问,为何他要杀你……爹娘。”
林飞鱼愣住,盯着宋寡妇问道:“真的是他杀了我爹娘?为什么?”
宋寡妇说道:“我不知道,我与他说的话,只有一句,便是问他是谁。他亮出玉佩碎片后,我便不再问了。饭菜多做他一份,出门时留门,再没有说过第二句话。”
“本官不理解你这种做法。”赵春明皱起眉头,“一块碎玉罢了,你就将命交给了他。”
宋寡妇凄然一笑:“大人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你怎会明白呢。”
赵春明想要反驳,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晦暗悲凉,那种悲凉让他一个外人都共情了起来——虽然不理解,但他好像没有办法驳斥她。
“所以他已经走了?”程聿问道,“你开门前,就让他走了。如今跟我们说这么多,也是为了让他走远一些?”
宋寡妇轻轻点头。
程聿默了默问道:“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宋临安的尸骨是被谁带走了,你为何不生气?”
宋寡妇笑笑:“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孩子啊……我有什么资格留下他呢……既然有人要带他走,那肯定是很喜欢他,很爱他的人。而且……都已经死了,我再怎么争,他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她压抑许久的情绪骤然崩溃,痛哭失声。
“要是当初跟我的孩子一起去死就好了……就不必再痛苦一次……养到那么大,都会心疼我了,告诉我他以后要考功名给我过好日子了……怎么就没了呢……早点死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下船……”
宋寡妇字字泣血,满屋人却没有人能拉她一把,让她减轻痛苦。
林飞鱼只觉有些人不配为人父母,可配为人父母的,却又没有儿女缘。
多悲凉啊,多可笑啊。
从屋里出来,几人过了好一会才打破这僵局。
“这案子我是一点也听不明白。”赵春明说道,“程师爷,你能不能回头跟我仔细说说?”
程聿点点头:“我如今心中也没答案,怕误导了你,只能将如今已经发生的案件跟你说一遍。”
赵春明竖起了耳朵要听。
程聿说道:“回头说。”
“?”哪学来吊胃口的毛病!
“我现在要先去找一个人。”程聿忽然转向十四,“十四,进屋替我画两张画吧。”
十四朗声答道:“好勒,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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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天从郎中那回来后连屋都不敢进去,直接在屋檐下那烂木板上睡觉。
小石头和两个衙役就守在那。
半个时辰后,十四将画像交给程聿,程聿便和林飞鱼一起去找村长了。
小石头好奇问道:“十四,师爷让你画了谁呀?”
十四歪了歪脑袋,答道:“安王爷,还有——天音郡主。”
小石头也一歪脑袋:“啊?”
林飞鱼随程聿出来,领他去村长家里,在路上问道:“师爷拿着他们的画像去找村长做什么?”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感觉快捋顺头绪了,如今还差两个证人。”
“谁?”
“村长,还有我们来时碰见的那位老者猎户。”
村长就算了,那老者竟也在其中?林飞鱼不解。
很快到了村长家中,村长一见他们就忙请他们进去喝茶。
茶叶还在泡着,程聿把玩着茶杯,说道:“这茶杯材质通透,青白内釉,温润如玉,价值不菲吧?”
“师爷是懂货的人啊。”村长颇有些得意之色,“老朽没事就喜欢喝喝茶,所以买了一副好茶具。”
“村长家中无人经商,全家务农,这需要多少稻谷才能换一个茶杯?”
“别人送的,送的。”
程聿淡淡说道:“我不是来查村长您的钱财来路,只是想来问一些事,望您能如实回答。”
村长急忙说道:“大人请说,小的知道一定答。”
程聿问道:“一般村落的话不会将宅子卖给外姓人的……但我听说这宅子是由村长介绍经手,我想知道是何缘故,原主要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