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术为什么被归类于体育竞技,明明看起来是马在跑。
因为骑在马上,和马齐头并进的过程,其实是一种互相拉扯互相牵制的状态,下肢每一块肌肉都要在骑行的过程中保持高度的敏感与紧绷。
但很显然,他怀里的这位没有这种紧张感,就跟小孩坐在自己爸爸背上一样,两条腿儿松弛地垂在马身两侧,大概是因为坐得不舒服,从上马开始就晃晃悠悠地不断调整坐姿。
他没先出声打断她的思路,而是小臂发力,将她的腰往怀里紧了紧,才提醒她说:“坐正,直起背来往前看,要不然待会儿马都要欺负你了。”
怀澈澈平时穿衣风格杂,加上总踩个恨天高,霍修是直到在渝城茶山那天晚上,才发现她个子其实不很高,就一米六多点。
怀澈澈的腰很细,他一手都能揽得过来,仿佛被马颠上两下都能折在上面,刚往马场走的时候,步伐倒是坚定得很。
他感觉怀澈澈就特别像那种小型犬,吉娃娃之类的,又小又倔,骨子里透着股不太尖锐的凶劲儿,偏偏还可爱而不自知。
“?”
而怀澈澈闻言则是露出很困惑的神情,狐疑道:“你是不是在胡说,我看它挺乖的。”
马上安全含糊不得,霍修只得吓唬她:“那你自己抓着试试?”
“……”
这人是不是在欺负她不会骑马!
怀澈澈被这么一激,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等恋综录完之后要去报个马术培训班,但在马上大概走了两分钟,过了一开始对新环境的新鲜劲儿,很快就开始无聊了。
马鞍好硬,马身子好壮好宽,而且好颠。
她就坐在上面走这么慢都已经感觉屁股疼了,简直难以想象那些拍古装戏的马戏追逐都是怎么过来的。
听说这次萧经瑜出的那部古装戏里的马戏全是实拍,剧组借了好几匹马过来,还找了个马术老师进组教学,当时怀澈澈听着没当回事,现在自己骑上了马,才能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不易。
所以当什么演员啊,好好唱歌不好吗,跑去吃苦受罪的,还要被吐槽演技差。
她就这么双眼放空,看着马场外的风景,人还坐在霍修的马上,脑子里却光明正大地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萧经瑜。
直到他们已经在马场绕了一圈,霍修低下头来问了一句,她脑袋正放着空,没听清,直接朝声音方向侧过头去:“啊?”
男人的气息霎时间铺天盖地,他们的呼吸迅速在空气中交会,相融,仿佛仅仅一个眨眼地功夫,就再也难分彼此。
怀澈澈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她在走神的那段时间,整个人几乎都已经靠在了霍修的怀里,背紧贴着他的胸口,出门前随便套上的一件粗毛背心,在这一刻就像是一副满是疏漏的渔网,让她能毫无阻碍地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
“我说,”
霍修一手搂着她,嘴角又开始不自觉上扬:“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已经走了一圈,节目组还没说完成。”
怀澈澈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任务的,“哦……是在马上坐半小时。”
“半小时?”怀澈澈没觉得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妥,霍修却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稍有距离的摄像师,“是不是节目组越坏的节目,点击量就会越高?”
“嗯?”
她乍一听,没懂,但很快就懂了。
马鞍好像巴掌大,他们两个人必须紧紧相贴,身下的马行走缓慢,周围景色在进入马场的第十分钟之后再无新意,无聊将半个小时无限拉长。
在这几乎无限的时间中,人的感官自然被放大,就像她刚才能感觉到霍修胸膛的温热,这一刻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两个人身体的其他变化。
下一秒,怀澈澈的耳朵已经火烧火燎,她感觉自己这一刻的思绪就像是眼神一样,慌乱得像是失了明的苍蝇。
她急切地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完全被拉扯过去,却没有效果,憋了半天,脑袋里也只蹦出一句:人体的血液循环,是不是在尾巴骨的地方特别快啊。
时间开始变得奇怪,在她身上,在身后的人身上都无比缓慢,但却好像一下让天上的日头,一下跃到了正午最毒的时候。
怀澈澈感觉身上有点热,这种热让她对身周其他热源更加敏感,哪怕隔着一个马术马甲,都忍不住想要挣脱开霍修搂在她腰间的小臂。
“不用捞着我了……”
她伸出手扶在了霍修的小臂上,往外扒拉了两下,想要说自己就只是坐在上面,也扯着缰绳呢,不会掉下去的。
但身后人顿了顿,半晌,只反手将她的手攥进了自己掌心,丢给她一句:“别乱动。”
半个小时的时间漫长得好像过去了半辈子,怀澈澈额角都在风中凝出了汗,才好不容易得到节目组ok的手势,双脚刚一落地,就赶紧马不停蹄地进了换衣间,脱护具去了。
“你还好吗?”
“这个外套先拿去挡一挡吧……”
霍修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节目组这群作恶多端的人,惹得他们纷纷低头捂嘴笑,负责跟他的那位摄像小哥更过分,笑就算了,还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头,哈特庄园的室内录制现场,所有艺人嘉宾准时到场,围坐在方形的大会议桌周围,由主持人李邈在挨个儿把人介绍完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有的恋综是整个录完之后,再来录艺人的部分,后期拼到一起,但哈特庄园是那边录完一天,就直接带回公司粗剪,等录完艺人的部分,再一起精剪,所以那边拍完差不多够一期的素材,就直接让这群明星观察员齐坐一堂,先睹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