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孟瑤華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她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辛勵說道,「不瞞金公子說,妾身這身子骨大抵是不成了,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去登台獻唱,我給金公子最後再唱一次《涼州詞》吧,多謝金公子今日相助。」
她就是在豪賭,賭辛勵對《涼州詞》的情意重過她的生命。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孟瑤華適時一陣猛咳,好似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阿勵,我再為你唱一遍《涼州詞》吧,等明天你就能重看到北疆的河山了。」阿妧平靜且忍耐著無盡悲傷說道。
「夠了!」辛勵心緒起伏跌宕,他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擲在月牙几上,轉身走出了聽風閣,腳步慌亂,卻並未猶豫。
孟瑤華止住咳嗽,重重的躺回榻上,她心中只有劫後餘生的欣喜,阿妧姑娘,謝了啊!她憑藉《涼州詞》在閻王手裡討回一條小命!
夏禾與蠻蠻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這時桃枝從外面拿來一對學舌鸚鵡,邊走邊說道:「怎麼金公子形色匆匆的?還險些撞了人,這可不像他。」
「桃枝姐姐,哪裡來的鸚鵡?」蠻蠻開口問道。
「長安齊國公府送來的,說是世子爺費了好大功夫才淘換來的鮮玩意兒,特意送給主子解悶的。」桃枝說道。
「這對鸚鵡真會說話嗎?」蠻蠻好奇的問道。
「姑娘逗逗便是了。」桃枝將鸚鵡架掛好,她順手拿起了辛勵放在月牙几上的茶杯給鸚鵡的小瓷杯中添水。
「哎——」孟瑤華還沒來得及阻止,其中一隻鸚鵡已經啄了起來,她連忙說道,「那水不乾淨,趕緊給它換水。」
桃枝聞言連忙將鸚鵡的水杯潑了,孟瑤華的目光緊緊注視著那隻喝了水的鸚鵡,見那鸚鵡活蹦亂跳並無異狀,她心中緩緩升起一團疑惑,本命蠱是不會認錯毒物的,看那人最後放了她一馬,這杯水應該是有問題的,怎麼鸚鵡沒事兒?
就在這時,蠻蠻逗鸚鵡道:「笨鳥,笨鳥!」
其中一隻鸚鵡回應道:「你笨!你笨!」
另外一隻飲過水的鸚鵡撲騰著翅膀:「嘎嘎,嘎嘎!」
屋子裡瞬間鴉雀無聲!
夏禾、蠻蠻好奇的問道:「怎麼這隻學鴨子叫?」
桃枝訥於言敏於行,她看了看倒掉的水,又看了看孟瑤華,不確定的問道:「主子?」
孟瑤華此刻算是清明了,領悟了,那茶杯里放的是啞藥!他說她再與別的男人親近,他會毒啞她,真的是言出必行呢!
恍惚間,她驚起一身冷汗來!
這個毒夫!
那竹架上的鸚鵡約摸是一對,一隻啞了,另一隻記仇的對著桃枝大叫:「毒敷,毒敷。」鸚鵡的口舌到底不比人的靈活,聽在耳朵里也分不清毒夫還是毒婦?!
這時,夏禾與蠻蠻才頓悟過來到底發生了何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果然越美貌越危險。
第13章
辛勵心緒複雜的走出了歇芳樓,腳步略顯凌亂和慌張,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心軟?為何會下不去手?
沈蜜娘不過是個普通的民婦罷了,縱然有幾分姿色,那又如何呢?自己沒必要對她心慈手軟,留她一命已是極限,為何還會選擇放棄將她毒啞呢?
是那獨一無二的《涼州詞》嗎?是她故意作態用阿妧的語調唱《涼州詞》嗎?一定是這樣的。
既然解決不了沈蜜娘,那解決宋臨好了。
辛勵剛從歇芳樓出來,居然意外看到了宋臨,不過他不是去歇芳樓,而是偷偷摸摸的去了一家藥鋪,辛勵皺了皺眉頭,收回了目光,蓋因這家藥鋪是專治宗筋弛縱的……
辛勵:「……」他打了個手勢,命隱在附近的暗衛跟上去查探,自己騎著馬一溜煙的跑回了宮。
在上陽宮的偏殿裡,辛勵脫掉那襲儒衫,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他垂眸一看,是一根紅色的姻緣簽,鳳凰于飛,和鳴鏘鏘,上上籤。
他冷笑一聲,想起那日歇芳樓內沈蜜娘和宋臨說詞彈曲的模樣,心中暗道:琴瑟和鳴嗎?
沒多久,一道暗影出現在辛勵面前,暗衛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告道:「回主子,宋臨是為自己買的藥,蓋因……蓋因他先天不足。」
辛勵坐在御案前,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桃花眸子意態慵懶的看了暗衛一眼,沉默片刻後他方開口吩咐道:「將這事兒捅到沈蜜娘跟前去。」
主打一個棒打鴛鴦,能拆散一對是一對。
辛勵打量著手中的姻緣簽,沈蜜娘對那宋臨頗有好感,若知道宋臨是個天生不中用的,不知會作為感想?想必場面一定十分精彩,想到這裡,他真心實意的笑了笑,將那姻緣簽子隨意放進了抽屜里,他大概再也不會去歇芳樓了,至於沈蜜娘今後的福禍,他亦不會再過問,就到此為止吧。
他不能再繼續沉淪下去,雖然沈蜜娘的聲音跟阿妧很像,但她終究不是阿妧。
是以,辛勵多日不曾踏入歇芳樓,因為他的一念之差,歇芳樓里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這事兒還得從宋臨去歇芳樓里找孟瑤華說起,那日天氣很好,晴空萬里無雲,辛勵數日不來歇芳樓找茬兒,孟瑤華眼見著心情都美妙起來了,甚至還登台多唱了兩支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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