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芷脑中飞运转,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王妃说要往广场那边走走,恰巧今天武举,人流密集,我们就走了,再后来遇上的时候,王妃很是生气,说让属下和您一起回去。”后面的话卿芷没有再说,景轻凌应该也知道了。
“那你做为王妃的随从,怎么会跟丢呢?”
卿芷张了张嘴,突然想起夜语染说过的话,连忙说道:“属下,属下看到街边商品琳琅,一时忘乎所以,再者,王妃腿脚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其余的意思就是,夜语染是故意甩掉卿芷的。
景轻凌扔下手中毛笔,终于抬眼看了一眼为难的卿芷,显然说出这话她也有些后悔,还不算不可救药。
“那照你这么说,王妃既然这么不顾你的存在与否,何以要带你一起出府。”
卿芷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后背一层一层的冷汗,铺天盖地的压力让她几乎崩溃。
景轻凌起身绕至她面前,声音低沉而压迫:“编造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更多的谎言去圆,这次她替你挡了过去,下次可没有这么简单。”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自以为瞒天过海,却是完全暴露。
“属下,知道了。”
卿芷走后,丛离快步走进屋中,刚毅的脸上带着浓厚的不满:“我们明明抓到了她的把柄,为何不。。。。。。”
“放长线钓大鱼,你们听到她和接头的说了什么?”景轻表细长的手指下一下扣着桌面,出沉闷的声响。
丛离想了想,语气更为愤怒:“我们在废弃的饲马场埋炸弹的事。”景轻凌一收手,古井般幽深的眼眸里波澜不惊:“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让卿芷知道吗?”显然,夜语染是故意的。
但这么做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丛离马上反应了过来,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石虎迅急的身影闪了进来,带着一身凉气:“走到隆塔山便跟丢了,大雪封山,他故意绕圈子,请三爷降罪。”
景轻凌抬了抬手,这本是意料之中,玉萧笛深不可测,尤其痊愈之后。
夜语染啊夜语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啊嚏!”
正生在树枝上晃悠着腿的夜话染猛地打了个喷嚏,生在她旁边的玉箫笛连忙揽过她的肩膀:“没事吧。”
夜语染揉了揉自己红的鼻子,向里面不留痕迹地挪了挪:“没事。”
“你上次说不用怕连蒙是为什么。”看着王萧笛略微尴尬她马上扯过了话题。
这样的人,当朋友确实不错,但真的不适合再继续展。
玉萧笛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轻声道:“你真想知道?”
夜语染转身靠着树干,单根腿架在上面,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我被你劫持到这来,总得要点报酬吧。”
那她现在,可是在跟劫匪讨价还价。
玉萧笛看着她一副其不要脸的模样,倒是忍俊不禁,微微摇了摇头:“那批马有问题,活不长。”可具体是为什么,他不能说。
连蒙十三国是马背上的国家,但奈何他们刚刚经受过战火洗礼,马匹数量远远落后,身为国主领的布鲁哈扎图与其他国主野心勃勃,想尽办法搜罗战马,偶得杂交一方后,便做了尝试,没想到过了预期,便常用此方。
“你到底是不是连蒙的质子啊。”夜语染似是玩笑地说了一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玉萧笛。
玉萧笛妖冶红唇微微弯起,眸底苍凉一闪而过,揽过夜语染不堪一握的腰肢,只几下就回到了木屋。
“饭好了。”
一开门,一股喷薄的热气涌了出来,和冷气交织在一起,形成铺天盖地的雾气。
饭香与鱼鲜的香气,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淹没了夜语染的身心,似乎很久她都没这么有过生活气息的感觉了。
笑声萦绕在晴朗无云的木屋上空,虽然调料不够齐全,做出的菜总归差点味道,可这心里缺的那一块温暖,被塞得满满的。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快,夜语染让玉萧笛换上一身文绉绉的深蓝色长袍,只有一道玉扣点缀,长拢成高高的马尾,凭空有份文人风骨的潇洒。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军师了。”一脸坑灰的夜话染看着不染纤尘的翩翩云子,眼中都冒着精光。
玉萧笛感受到了四周灼热的目光,面色窘迫地说道:“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感觉浑身不自在。
夜语染没好气地说了句:“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已经灯火阑珊,雪色镀上了一层昏黄,醉歌楼里,平日里往往都是些文人墨客,今日不同的,却是多了一些粗人,有的在大堂里三两围坐,其余一部分人则向楼上的包房走去,看起来都比其余人强壮很多。
而一名低着头的灰色布衣的男子四周环视了一圈,身旁削瘦,相貌出众的男子吸了不少目光。
他们跟在那些和二楼走去的人的后面,一齐进了包房。
“人都到齐了吗?”夜语染一张黄黑的小脸,气质却极为清冷,不自觉给人一种高傲的疏离。
夜语染大概看了一圈,神色微动,还没等开口,门外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石大哥,是我。”
夜语染回身开门,入目的可不就是沈鸣阳的一张明媚笑脸。
“进来吧。”
夜语染声音低沉,无一丝情感,冷淡的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让沈鸣阳的笑僵在了脸上。
等到包房都落座了之后,夜语染一直绷着的脸上突然破冰,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各位兄弟,我就不客气了,今天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来的。。。。。。”
玉萧笛满脸震惊看着夜语染口若悬河,时不时还拉过他:“这就是我和大家说的僚机,有了他的辅助,一切都会很顺利,大家可以过来向他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