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染和卿芷回到府上,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夜语染刚休息一会儿,就听见门口有人进来。
头都不用回,光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是景轻凌,夜语染轻轻抿着口中的水,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干什么去了?”
“买了把剑。”
“去哪儿?”
“域晟间。”
“那个元尘质子和你什么关系?”
夜语染不由冷笑,说了这么多终于进入正题了。
回身看向景轻凌,夜语染神色淡淡,“三爷怎么不问问我是否受伤,是否神思惊忧,反而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
景轻凌刚想张嘴反驳,便又压了下去。
说多了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她既不信,那说什么又有何用。
他早已下达死命令,但凡夜语染受一点伤,所有第一军的人提头来见,关心的话他不会说,也羞于张口,但是面对夜语染的重重逼问,他属实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夜语染伸出食指,指节敲了敲桌面,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似敲在景轻凌的心上。
“您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关心我们这些命如草芥的人,但是请三爷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我的脑袋可还想要。”
昨日她看得出来,石虎、卿芷和其余人都是拼了命想保自己,但奈何人多势众,她若是个弱女子,想必早已撒手人寰了罢。
即便她再如何交代周全,也抵不过亲自来帮她,否则再多也不过是空话而已。
景轻凌喟叹了口气,伸出手撑着桌面,定定地瞧着她,“本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不要叫你被人骗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对夜语染的戒备渐渐放了下去,他虽然不担心他们二人有何勾结,但是却怕夜语染被他轻易欺骗,还替奸人数钱。
夜语染浅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三爷想多了,我不是八九岁给两颗糖就哄得走的小姑娘,孰是孰非,是真是假我自有判断,只要不是对三爷不利的事情,还请您以后不要再插手。”
夜语染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刀道:“号玉在石虎那里,想必他已经交给了您,以后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您这种福大命大的人拿着吧。”
景轻凌连续被夜语染的话语刺了又刺,心里酸酸涩涩的麻,但又不好宣之于面,只好一如往日冷清神色,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道:“皇上听说了昨日的事情,叫你进宫面圣,亲自安慰你。”
夜语染顺手拿起一个橘子扒了起来,也不再去看景轻凌,“嗯”了一声,才又说道:“麻烦三爷告诉皇上我吓着了,现下不宜进宫面圣,迟两天再去。”
景轻凌颔应允了下来,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刚停住脚步,想回头说些什么,就听到夜语染清脆的声音响起,“对了,这两日我想回一次丞相府,去看看丞相。”
民俗中都有女子嫁人七日回门之说,出嫁这么久了都没回去一次,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怕景轻凌不同意,夜语染又补了一句,“此举对三爷有益无害,三爷也不必担心。。。。。。”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这话倒是给夜语染搞得一愣,都不知道该接什么了,憋了半晌也不见他有走的架势,只好说了句:“谢谢三爷。”
景轻凌站在原地,微微仰起头,过了许久才终于说道:“我从未,有任何拿你性命去赌的意思。”
夜语染扔进嘴里的橘子忘了嚼,心中暗流涌动,知道他这种纡尊降贵的人说出这种话多么不易,长叹了一口气,只好勉强地道:“我没怪您,情势使然,无法避免的。”
她这话虽自真心,可说出来却是十分别扭。
听到夜语染的回答,景轻凌终于迈步离开了,夜语染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许久,心里五味杂陈,也觉得嘴里涩,只是自嘲一笑,觉得是橘子吃多了的缘故。
今夜,许多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