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得不说,这身份和地位确实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夜语染就洗洗漱漱,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裙,随便用一支青玉簪子挽了一个髻,松松垮垮宛如云雾缥缈,耳边垂下两缕碎倒也略显飘逸。
虽说入宫应该穿的正式一点,可她实在懒得收拾,毕竟她没有婢女不是。
坐上车轿,夜语染补了一觉,梦中又出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跟她说什么小心公主,夜语染觉得他话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存心害我的人防都防不住。”
说完,那老头又咒骂了几句,夜语染也懒得理,索性闭上耳朵。
要说她跟不喜欢的人抬杠,那绝对一个顶俩。
随着马车一阵颠簸,夜语染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对于梦境她懒得回忆,起身下轿,一气呵成。
这夏天真是闷热得要死人了。
夜语染本就冰冷的脸又沉上几分,被人带着走进皇后的优璇宫时,里面莺莺燕燕的脂粉香气熏得她头疼。
“皇后娘娘。”
夜语染穿过叽叽喳喳的人群,随意的低了下头就算是行了礼,屋子里的莺莺燕燕顿时安静了下来,转而开始小声嘀咕。
“这就是凌王妃啊,也太轻狂了吧,都不向皇后娘娘行礼的吗。”
“我听说呀,她嫁到凌王府之前,就是一个洗脚婢生的,这下可真是跃上枝头变凤凰了。”
“切,那不也还是运气好,不然也是等死的货。”
真他妈的烦,离这么近说人坏话还不知道小点声。
“有完没完了。”
夜语染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带着浓重的杀气,比那日在王府门口还要重上几分,那两个女人顿时感觉有万丈寒芒打向自己,立刻噤了声,装作看向别处。
高位上的皇后倒是愣了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目中无人,在她宫里就敢如此作威作福。
“凌王妃先坐吧。”
夜语染看了她一眼,满头珠翠,珍珠肩饰,明黄凤裙曳地,也是个张扬的主,一张脸笑得灿如菊花,却藏着隐隐的敌视和厌恶。
这皇上什么眼光,这种垃圾货色还能当皇后。
但就是仅此一眼,皇后的内心却猛地一寒,像是被突然看穿了一般不安。
夜语染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随意坐了下来,旁边人的搭讪直接忽略装听不见,一群就知道唠些有的没的的女的,和农村村头树根底下张家长李家短的老娘们有什么两样。
皇后见此情形,内心更是不爽,主动开口道:“本宫听说前日凌王妃在街上当众惩处了娉瑶公主等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夜语染,似乎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一般。
夜语染却不慌不忙回了句:“正是,她们当街纵容自家孩子欺压百姓,本王妃本没想暴露身份,可她们却想杀人灭口,本王妃实在容忍不了她们的所作所为。”
竟然敢在本宫面前用这样的自称。
皇后笑意盈盈,指甲却是捏到了手心里:“可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大臣们的亲眷,此举实在有违皇家颜面。”
皇家颜面?
夜语染冷笑一声:“那皇后是否认为,百姓被欺压就应不管不顾,大臣亲眷就能在天子脚下视王法不存在吗?如果百姓积怨已久,到时候起暴动,那华6整个皇家颜面可真是要丢到海外去了。”
这话说得可谓是大快人心,皇后一口银牙几近咬碎,紧紧抓住座椅扶手,可却不能作,这个女人如此猖狂,背后定有凌三爷撑腰。
“不知妹妹近来可好?”
夜语染抬眸望去,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一脸轻蔑地看着她,夜语染一下就认出,这是害这具身体的主人死去的凶手,她的二姐姐,夜欣荷。
好啊,自己送上门来了吗?这仇她一定替原主报。
夜语染扫了她一眼:“肯定比二姐姐过得好。”
夜欣荷面色沉了沉,旁边一桃粉色衣服的女子开了口:“妹妹怕不是嫁进了凌王府就忘了自己是丞相府家的人了吧,竟这般和二妹妹说话,怕是不将我们,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了。”
她的大姐姐,夜兰儿。
兴许是看她这个排行老三,平日还唯唯诺诺不敢吭声的傻子一朝得意,心里不舒服了吧。
属实一路货色,尖酸刻薄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一阵子反胃。
这顶高帽扣在她脑袋上,连带着凌王府也下了水,说得好像她凌王府故意与丞相府作对一般。
夜语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冷冷一眯:“大姐姐这话从何说起,我既然嫁到凌王府就是凌王府的人了,二姐姐在府里没了玩物,心情不好是一定的,对吧二姐姐?”
夜语染刀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夜欣荷,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想要把人淹没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