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陌匀有些诧异,下意识探头望了一眼门里的小约翰。
同一时间,小约翰也望了过来,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看向陌匀。
先前轻松交谈的氛围荡然无存,所有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许久,也或许就过了几秒钟,背后,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再深入了。”
陌匀回过头,此时,小约翰的脸上不再挂着往日明媚的笑容,没有表情的脸庞显出了几分阴沉和空洞。
另一边的梅尔希则剧烈咳嗽了起来,她咳地很激烈,却仍然没有开口说话,脸上尽是疲惫和虚弱的情态。
陌匀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不会再有下次了,非常抱歉。”
他还想在这里多住两天。
说完,他转过身,回到了桌子前,继续享用还没吃完的午饭。
另一边的小约翰和梅尔希站在原地良久,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房间,但没有一个人再来与陌匀交谈,小约翰也没再来拿他先前阅读的那本书。
……
这是一次险而又险的试探,但陌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先,死而复生确实是存在的,在这个诡异的小镇里,凡是有需要的百姓会以失踪为名,交由教堂处理最后的仪式。
但死亡者即使复生,也无法与常人一样,他们的记忆会停留在生前,所以无法处理脱理解之外的“新事”,比如西蒙,比如新娘……
比如小约翰。
陌匀察觉到小约翰可能存在“时差”这件事比楼梯断裂之事还要早。
确切来说,就在第一个晚上,小约翰提出,给他换一个机械闹钟开始。
他并不知晓闹钟已经坏了,并且就放在陌匀所在的房间里,但梅尔希知道。
那时候他以为是两个人的交流不畅导致的,但现在看来并非交流不畅,而是交流“太畅”了一点。
小约翰和新娘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仍旧可以处理旁人的对话——只要梅尔希在场。
而代价就是,他无法触碰任何东西,除了那串不知3还是5的钥匙。
对于无法触物这点,可以佐证的点就很多了。
比如他的记忆里是由他负责做饭,梅尔希前去祷告,实际上早饭是由梅尔希操刀的;比如几次端水倒茶都是由梅尔希服务,而在陌匀希望小约翰服务之时,他们选择了回避;再比如,整个扶楼梯的过程中,只有梅尔希在劳作,小约翰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确切的来说,他只能焦急地等待。
对于这种情况小约翰本身有没有察觉都不好说,毕竟梅尔希可以接替他的思想。
所以,最后两个人的对视,很难说是两个秘密被现之人慌乱间的默契,还是梅尔希下意识的自我凝视。
至于梅尔希,根据规则,她应当被判断为“逝者”,因为她确实无法开口说话,但从她的行为举止和陌匀触碰到的温热感觉来看,她又近乎是完全的活人。
这无法解释,究竟是代价的一部分,还是规则本身另有余地?
从红色出现的那刻起,陌匀对于规则的模糊性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
除此之外,在新娘新郎失踪事件中,西蒙老爷作为“祈求”死而复生的人,为什么也经历了一场“死而复生”?
这是复生的代价,还是一场意外,又或许是作为最后执行机关的教堂想要掩盖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