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仰頭喝水的動作又牽動了背上的傷口,裴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是他太嬌弱,主要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渾身早已被汗水浸濕,傷口等於一直泡在汗水裡,突然又被粗糙的衣服布料摩擦到,那滋味兒簡直不要太酸爽。
「到車上來,我給你看看傷口。」
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異樣,蕭枳挪動身子拍了拍板車。
「二哥,這是剛才濟哥給的藥。」
聞言,蕭瀾趕緊找出先前沒用完的藥,雖然他也累得不行,但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濟哥背上的傷,同樣注意到了他的抽吸聲。
「嗯。」
裴濟也沒有扭捏,當即背對著他坐在板車上,以他的精明,自然也猜到,沒到晚上落腳的驛站,衙差肯定不會再讓他們休息,現在才申時左右,距離天黑早著呢,稍微處理一下背上的傷口,接下來也不用遭那麼多罪。
負責推板車的孫慶直視前方,眼神一點都不敢亂瞟,蕭枳小心翼翼的拉開他破了一條口子的衣服,白皙光滑的後背上,一條比拇指還粗,十幾公分長的鞭痕躍然其上,周圍隱隱泛著血絲,因為汗水的侵蝕,看起來又紅又腫,特別滲人。
蕭枳清晰的感覺到,心裡泛起尖銳的疼痛,手指甚至不敢觸碰,生怕會弄疼他。
「唔···」
他的傷勢似乎越來越嚴重了,林知母子倆眼眶一紅,又雙雙咬緊下唇,強忍著掉眼淚的衝動。
「爹爹痛痛!」
「唿唿···」
見狀,倆包子一左一右的上前,俯身對著傷口不斷的吹氣,懂事的小模樣別提有多可愛了。
「謝謝錦兒睿兒,爹爹不疼的。」
笑著拉過他們,裴濟分別親了親兩人的小臉,復又扭頭斜睨著蕭枳:「我說你在幹啥呢?趕緊的,這板車也太顛簸了,難怪倆孩子都不願意坐。」
就這一會兒功夫,他感覺屁股都要被顛成幾瓣了,回頭離皇城遠一點,還是得買個舒適點的驢車或馬車才行。
「嗯。」
強忍著心疼,蕭枳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條乾淨的帕子,用乾淨的水浸濕後,小心翼翼的替他清洗傷口周圍的汗液,等到乾爽後才按照蕭瀾的指示,用酒精給傷口消毒,最後塗抹上清涼消腫的藥膏。
「先將就一下,到了驛站後再換一身舒適點的衣服。」
「嗯。」
「駕,駕···」
背上總算是清清涼涼的了,裴濟跳下板車,正準備說點什麼,馬蹄聲忽然響起,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華貴蟒袍,看起來最多二十幾歲,長得極其俊美的男人騎在駿馬上,帶著數十禁衛軍由遠而近,裴濟不動聲色的跟蕭枳交換個眼神,這些人不會是狗皇帝派來的吧?
【本章完】
第o26章三皇子耶律源
「駕!」
數十騎駿馬由遠而近,為之人的樣貌越發清晰,裴濟和蕭枳先後認出他的身份,隨即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峰,不過,出乎預料之外的是,他們似乎並不是奉命而來,直接就從他們身邊奔馳而過,沒有絲毫要停留的意思。
「吁!」
就在他們鬆口氣的時候,隊伍的最前方,為的男人突然勒緊韁繩,跟他一起的數十禁衛也相繼停了下來。
三皇子?!
再怎麼說蕭家魏家都曾是勛貴權門,抬間便認出了跨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他不是別人,正是極受皇帝寵愛,勢力幾乎跟太子不相伯仲的三皇子耶律源。
「蕭家?」
耶律源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神情倨傲的俯視著他們,一雙黑亮的眸子快掃視,最後定格在了位於後方的蕭枳和裴濟身上。
「小人參見三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耶律源深受皇帝喜愛,在皇城裡可一點都不低調,認出他的身份,張虎連忙戰戰兢兢帶著衙差們上前行禮,對流放之人而言,他們無疑都是大爺,動輒打罵,弄死他們也不過一念之間的事情罷了,可在三皇子面前,他們就是最底層的螻蟻,對方隨便一根手指就能輕易的碾死他們。
「嗯···」
若有似無的點點頭,耶律源驅馬而行,直至抵達隊伍的最後方,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已經甦醒的蕭枳:「不是聽說你昏迷不醒,最多只有十幾天的壽命,這一流放就好了?」
耶律源的聲音很輕,話里話外,不無刺探。
「有勞三皇子惦記,好談不上,只是···咳咳···暫,暫時甦醒罷了···」
沒有迴避他的注視,蕭枳虛握拳頭掩嘴輕咳,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般。
「是嗎?」
耶律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滿是懷疑,不過他卻沒有繼續試探,而是看向了裴濟:「子悠,你當真要跟他一起流放?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馬上帶你回去面見父皇,迎你為我的正君。」
哪怕是個哥兒,以裴濟的身份,當個皇子正君什麼還是綽綽有餘的,若非先帝早早就給他和瀟河指了婚,說不定他早就嫁進皇室了,並且極有可能是嫁給眼前最受皇帝寵愛的耶律源,從他此時的詢問中也不難看出,他不是沒有想法的。
如此直白的詢問,顯然是沒將蕭枳這個正牌夫君放在眼底,低垂的眸子陡然划過駭然的殺意,蕭枳妖異的唇瓣緩緩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弧度,耶律源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