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客厅里的表发出整点报时,贺境时才掩了掩她的耳朵,起身回房。
将人放到床上,他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脑子里翻滚的全是刚刚的对话。
清醒过后,贺境时抬手揉了揉眉心。
明明喝醉酒的是宋宜禾,可怎么自己也忍不住地将那些东西就这么说出口了。
如果她明天记起来,发现一直当成合作对象的人有其他心思,会不会吓到她?
敛起思绪,贺境时闭了下眼。
转身进到浴室打湿了两条毛巾,简单给宋宜禾擦了擦脸,脱掉她的外套,只留下里面一层薄薄的小吊带内搭,勾勒出年轻饱满的身体。
“肚子疼……”
“肚子好疼……疼……”
耳边闪过宋宜禾的哭哼,贺境时的眉心很轻地动了下,垂眼盯着吊带微卷的边沿,迟疑了没多久,便利索地撩起衣摆,扯了扯裤边。
只见在暖黄色的光下,小腹有条刀疤。
贺境时的瞳孔微缩,尚且还未从宋宜禾简短几句往事里回神,又被眼前这条痕迹惊到。
隐约发现对方小秘密的愉悦消失,贺境时的喉结滚了滚,眼神阴沉晦暗。
大概是感觉冷,宋宜禾毫无知觉地翻了个身,薄薄的衣料从他指间滑走。
轻飘飘地重新落了下去。
……
晚上十一点。
新中式别墅内只亮着两盏庭院里的灯,二楼几间卧室都一片漆黑,角落书房却亮如白昼。
书桌后,贺境时倚靠在电脑椅内。
洗过澡但没立马吹干的额发还潮湿着,略微散乱,鸦羽般的长睫低垂,搭在扶手上的那只小臂舒展,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火星明灭。
在看到宋宜禾小腹刀疤那一刻,他的眼前极为迅速地晃过之前她半夜惊醒的场景。
彼时贺境时不太明白。
直到今夜看到,才反应过来,那晚纠缠宋宜禾的梦境,或许与她幼年时的经历有关。
起初他只当她的性格这样温顺懂事,是因为在宋家备受冷待,久而久之养成的回避型讨好人格,丝毫没有往她十四岁前思考过。
于是在看完
那份过往资料的时候(),纵使察觉出不对?()_[((),贺境时也没有继续纠察下去。
毕竟往事不可追,回忆不是好事。
可现在眼前出现了另一条路。
那道刀疤将贺境时的记忆拉扯至多年前,他忽然想到五岁时的宋宜禾。
贺境时跟师父去川宁看比赛。
街头喧嚣,两人头回碰见,小姑娘捧着个快要融化的小布丁朝他撞来。
黏糊糊的稠液弄脏了贺境时的衣服,他只是低头看了眼,或许有浅浅蹙眉,但还没说话,一抬眼就撞见了宋宜禾惊惶的双目。
对视没两秒,小姑娘就咬着嘴红了眼。
贺境时反而郁闷无处抒发,以为这人来碰瓷,语气便也不太好:“你哭什么?”
谁知话音刚落,宋宜禾哭得更凶了。
呜呜咽咽地不停后退,但是又疯狂咽着哭声摇头,两只手拼命往后缩。
“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你。”
贺境时又气又想笑。
最后带她重新买了雪糕,他坐在路边等几个朋友,而宋宜禾就坐在他旁边。
肉嘟嘟的手捏着木棍子,一会儿瞄他一眼,然后又去看他衣服上的那些污渍。
贺境时忍俊不禁:“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