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笑了笑,心想再瞎也该看到自己跟阿龙和阿真聊了半天,就算阿翔不太认识自己,总该认得今天刚找过麻烦的阿龙吧?
对面看起来在装傻,阿宣决定以牙还牙,应声道:“是呀,没人陪寂寞得很,愿意请我喝一杯吗?”
阿翔露出一口大白牙,端着酒坐下:“当然好啊。”
阿宣有着很开放的x格,虽然在真正接触阿翔这个人之前已经听了他的不少八卦和秘闻,但她仍愿意忘掉听到的那些二手信息,真正一对一地亲自接触看看这人真正的样子,或者在自己面前袒露和展现的模样。
她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有奇妙的信息场,他无论在别人眼中是恶霸或者良善,在自己面前一定有独特的样子。她对阿翔产生兴趣一是因为阿琪的委托,可更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她自己有兴趣,她有兴趣了解十四街的一切,也渴望透过各种各样的人真正与自己这片故土产生更深层次的连接。
阿翔有着一双凶狠并且带着杀气的眼神,在言谈间看似开朗随和的语气下面其实隐隐有威胁x。
“姐姐不怕我?”阿翔说话算话,真的招来酒保给阿宣斟了满满一杯烈x洋酒,金棕se的yet在刺眼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深和浊。
“我该怕吗?”
“也是,敢跟阿猴交往的nv人,是不一般的。”
“原来你认识我。”阿宣拿起酒杯,主动跟阿翔碰了一下。
阿翔笑得咧出一排大白牙,痛快g杯:“当然。”
两人静默喝了一会,阿翔忽然开口道:“不知道你听了我多少事,才是这样的态度。”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听少了还是听多了?”
“有点猜不出。”
阿宣笑:“我这人,ai听故事,可也从不拿我听到的事判断一个人。我最信的是自己亲自的接触和判断。”
“那美nv姐姐愿意听听我说的故事吗?”“当然好啊,来喝酒,不配故事就太闷了。”
“我这次是回来找一个nv人的。”阿翔的情绪忽然低沉了起来,阿宣只是听他的声音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牵了一下。
“阿甘?”
阿翔叹了口气:“你听过我跟她的事情啊。”
阿宣点点头。
“是她没错。”阿翔大口喝酒,看起来真的很郁闷又忧愁的样子,跟阿龙口中描述的蛮不讲理的大恶霸竟然有些对不上号,阿宣感觉他只是像个迷失在途中找不到方向的青少年男孩。
“不知道他们跟你讲过没有,我有个哥哥,叫阿祺,跟我非常亲。他从小就有一些特殊能力,我们家因此小时候开过庙,如果不开,哥哥可能会有x命之忧,只能听从。”
“这我听说过。”
“我不知道他们跟你讲的是什么版本,总之我们一度在十四街是人人喊打的形象,也不乏有接受过我们家里的帮助的人忠实地拥护我们,什么人都有,遇到什么人我都不觉得奇怪。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可我心里一直有一些很热血的冲动,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做就去做了,没有那么在乎对错。”
阿宣听到这里倒是觉得隐隐能共情,因为她的某一部分也是这样的人,忍不住端起酒杯又跟阿翔碰了碰。
“后来我家出事,我哥哥si了。”
气氛一下变得更加沉重起来,阿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阿翔在丢完这么重磅的炸弹以后自己恢复了开朗的笑容:“我不是想故意吓唬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想跟你说一些别的,不知不觉说了这事。”
阿宣摇摇头:“没关系。酒桌上的人总是能得到一些豁免。”
阿翔讲话的节奏不是很快,有一搭没一搭的,阿宣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不舒服,反而有种冥冥之中自己就是要坐在这里跟阿翔这么轻松聊天的感觉。
“那你找到阿甘没有?”
“就是还在想办法。”
阿宣心里默默吐槽,所谓的想办法难道就是天天带着小弟去惹事吗,可她知道现在不能讲这话,阿翔做这些事肯定有原因,她不能用自己的预设去判断别人的行为。
“你哥哥的事……还愿意仔细说说吗?”阿宣不知怎么的,还是问出了心里想问的。
阿翔喝了几口酒,视线望向远处:“他si前知道自己的命就到那里。”
阿宣没有单一的宗教信仰,但很相信鬼神之事,听到这里,没怎么用言语评判,只是静静点了点头,阿翔要说或不想再说对她来说都没差。
“我哥带着这个使命,是想帮人的。别人不懂他,我作为他唯一的亲弟弟不能不懂。他知道,有些街坊说他的主神鬼气森森,或者就是鬼,也没有怎么辩驳。我小时候不ai读书,ai混,也不是很懂那些,直到我哥si了,我才像眼睛忽然打开一样,意识到什么魔道的理论就是狗p,那些曾经落在阿祺身上的指点和评价在他si了以后忽然像鬼一样缠在我身上……”阿翔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哽咽。
阿宣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阿翔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忽地落下泪来,一开始只是寥寥几滴,继而泣不成声。
阿宣没再问什么或者说什么,只是陪伴着这个她,这样张扬的举动很容易喧宾夺主。
只是,凭着阿浩对阿铭的了解,透过他兄弟之口得知本来他们儿子不想大c大办,新婚的小两口x子都低调,想着两家人随意吃个饭就好。
让阿浩开始准备礼物的契机是来自阿铭的老婆阿宣的一通电话。
其实阿浩跟阿宣并没有什么联系。他还记得多年前自己回故乡办婚宴,在酒吧见到那nv人的第一面起,就笃定她跟自己是同类,一样ai玩,一样ngdang,一样没办法久久在一个地方停留,说自己要当一辈子不婚主义,等他当爷爷了归去故乡她还是个单身贵族。
谁能想到命运的离奇,现在他真的以爷爷的身份归乡探亲,而那个骄傲张扬的漂亮nv人还是留在了海岛,跟自己好兄弟结婚,生下的儿子如今也要结婚了。
阿宣透过电话郑重地邀请阿浩回去参加婚礼,在临挂电话之前,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我也邀请了他。
轻轻一句话,在阿浩心里掀起万重波澜,又柔情蜜意。
想到这些,想起过去,阿浩轻轻g起唇角笑起来。他很感激自己这一生的种种际遇,感激自己妻子阿玲对自己的无条件付出和包容,很珍惜自己现在的家庭。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新时代观念里的好男人。
他按时给足够多的家用,在物质上好好地支撑着家里的一切运转,可是也像所有浪子做的行径那样,恰当地释放自己的魅力,却又在合适的时候穿上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得t妥帖回到家去。
阿玲知道一切,却默许着,因为她只要阿浩的心还在这个家里,愿意好好维持这个家,对外面那些来来去去的花草就无所谓。她自从决定跟了阿浩的那一刻,就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男人,而她为了ai,甘愿接受命运就是如此,是出于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