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回答說:「這是好現象,說明我們的治療有所成效,你的病情正在好轉。」
齊尋問:「可我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許醫生:「正常情況。通常來說,你的病情治療的時間跨度不比他人,這段時間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你可以適當地減少用藥劑量了。」
掛斷電話,齊尋平復了一下心情,盯著手裡的藥瓶,指腹緩緩摸著,藥瓶上的貼紙已經撕掉,只剩下黏黏的膠,他塞進包里,面不改色地回到管嘉明臥室。
他還沒醒,身體斜躺著,衣服攬到了腰側,齊尋看到了他明晰的腰線和結實的腹肌。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將電腦收進書包。
可能是動作幅度太大,行軍床上的人幡然醒來。
「你要去賓館?」
「嗯。」
「等我一起。」
「我先走了。」
天色灰濛濛的,似要下雨。
齊尋沒傘,他覺得有點冷,只穿了一件外套。
沒走多久,雨淅淅瀝瀝地往下冒,齊尋戴著帽子,將拉鏈拉到最上面,加快了度。
冷風颳得他有些站不穩,書包很重,天邊飄著幾縷炊煙,齊尋越走越快。
直到身旁駛來一輛熟悉的三輪車,他才停下腳步。
管嘉明穿著一件藍色雨衣,沖他按了按喇叭。
「上車。」
齊尋猶豫了幾秒,最後坐在了三輪後頭。
管嘉明丟給他一把傘,「沒看天氣預報麼。」
齊尋沒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
「阿婆給你熬的藥,記得喝了。」他丟給他一個袋子,裡面是一個沉甸甸的保溫杯。
「阿婆什麼時候起來的?」
「五點。」
齊尋不再多問,管嘉明發動車子。
車不快,空氣濕漉漉的,齊尋打了個噴嚏,裹緊了衣服。
雨不見小,他抱著溫熱的保溫杯,卻莫名感到安心。
像是某種默契,兩人同時開口。
「昨晚。」
「昨晚……」
管嘉明笑,「你先說。」
齊尋抓著鐵欄,看著管嘉明的後頸,他發現他脖子上都是印子,那是行軍床的支架留下來的。
「昨晚你睡得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