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清豐鎮。
在那裡,在家門庭下的桂花樹下,他們彼此相望,聞著濃濃的桂花香,喝著阿婆煮的熱氣騰騰的桂花茶。
阿尋。
求你了,
別離開我。
……
「醫生,他真的沒事嗎?」
「只是營養不良,有些低血糖,我已經給他輸了液了,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來,放心吧。」
「可是,醫生,他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不像普通症狀啊。」
「不用太過緊張……」
是,李喆的聲音?
管嘉明睜開眼,白光讓他格外不適應,他用了好一陣才緩和,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插著針管,四肢僵冷,他想用力,可完全使不上勁。
他聽到李喆和醫生說話的聲音,醫生很快就離開了,最後只剩下李喆在病房內來回踱步的聲音。
管嘉明很想把眼睛完全睜開,可強烈的疲倦壓著他,他無法做到。
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記憶出現了斷層,一個念頭瞬間浮在心間。
阿尋呢?
阿尋怎麼樣了?!
李喆還在跟腦袋上的刀周旋,步子沒折返過來,眼睛就先看到醒來的管嘉明。
管嘉明直接從病床上坐起,被子掀開,想要下床。
李喆眉毛一跳,蹦到他跟前阻止。
「你要去哪?」
「阿尋呢?阿尋在哪?!」
管嘉明的聲音雖然虛弱,可力度比他大兩倍不止,李喆耷拉著嘴角,說:「你看看你現在什麼狀態,你和齊老師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能不能多關心關心自己?我說你——」
他話沒說完,管嘉明蠻力十足,將針管一拔,鞋都不穿,衝出了病房。
李喆眼疾手快地擒住他,眼下這個模樣,要是不早點說齊尋已經醒來的事,管嘉明恐怕會把醫院鬧翻。
他扯住管嘉明的手臂,又怕用力過度,於是鬆了力,說:「你別激動,齊尋老師已經醒來了。」
身子一僵,眼前這個高個子叛逆人士總算安定下來。
李喆喘了口氣,繼續補充:「他現在需要靜養,今天晚上才能開放探視,你現在去不了的。」
管嘉明不說話,往前沖的蠻力也一一卸了,只剩下一具相當單薄的骨肉,不倒翁般站在那裡,靈魂好像被抽了條似的。
「你突然倒在了病房外面,把我嚇死了知道嗎?」李喆把管嘉明送到病床,給他蓋好被子,「好在你沒什麼大事,醫生說你就是低血糖了。」
「低血糖……」管嘉明喃喃。
「是,所以別這麼造了。」李喆拉著椅子坐到床前,「以前你還能噹噹大象,現在你就是只螞蟻,螞蟻知道嗎?稍微一碰,就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