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牢位于姑吹塔地底下,这也是司南逸第二次造访此地。
而这片地下海牢尽头也只有一个房间,那里曾关押过大猫。
当时一心只想救大猫出去,他也没少花功夫查探了一遭这间海牢。
通往地底海牢下,台阶一共三百来阶,悬浮立壁而造,蜿蜒曲折而下,目视不见地的幽深。
可若是从姑吹塔外墙来观,海牢却是裸露于礁岩山外,很轻易找到海牢的唯一扇窗户,他司南逸也是通过这一扇窗才能与当时身陷牢狱大猫相认的。
而又据岛上前辈们说,那扇窗是特意留于外,方便涨潮之时海水倒灌于内。
其目的,尤可见,若是里面关押着犯人,终是逃不过慢慢被淹死而绝望的宿命。
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阴招,侯雁琛这家伙是完全就是现世活阎王!
司南逸在心底暗骂着。
而身临于此境,他走在那滑腻台阶上,不禁脚底生寒。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下,司南逸还是走到尽头,第一眼便看清了关押于海牢里的镇武沅君,那张勾壑着沧桑感的脸,再对视上他浑浊却不失犀利眸子。
司南逸晦气道:“切!”
而同样也深感到晦气的镇武沅君,也没给司南逸半分好眼色。
再将火折子转向镇武沅君身侧,双手抓着海牢栅栏,单眼皮、玲珑鼻唇,长得甚是乖巧清秀年轻男子北箐,司南逸眼生道:
“这位又是?”
“上神,小仙是泽芜水君府上的奉仙,我们之前见过面的,赤生剑,您用赤生剑跟我换青剑来着。”
北箐小心翼翼提醒道。
上下打量一下他一番,个子不高少年身段,司南逸适才回想起,“原来是你啊。”
北箐看司南逸还记得他,小眼神藏不住喜悦道:“在云京,小仙不识上神,多有得罪,还望上神莫往心里去。”
而于他口中所谓冒犯,司南逸到是记得是自己唐突在先,司南逸道:“水君府与我北域素有往来,论辈分,我都得唤泽芜水君一声叔,都是自己人,你到不用那么客气。”
北箐惊愕道:“咦?叔?”
司南逸解释道:“我司南家与上官家是世交,东荒白虎大帝是我义父,凌夫人是我义母。”
闻言的北箐更是身正于礼,毕恭毕敬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小仙之幸。”
在天界之中,都说泽芜水君是个严苛,极为注重门面之人,他府上小仙也是教养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谈吐有章,彬至有礼,话语之间都令人感到身心舒适。
而从未知详司南逸与镇武沅君之间有过结怨的北箐向司南逸引见道:“对了,上神,可能未见过,这位是镇武沅君,镇守关山威武神大将军。”
司南逸和镇武沅君彼此嫌弃异口同声道:“我们认识。”
“哦,两位上神竟然认识啊!也难怪,哈哈哈哈。”
“小仙真是有幸,竟然能同两位上神共室,此生无憾足矣。”
一直席地而坐没动过的镇武沅君:“你是傻子嘛?跟我们一起待在死牢里,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被斥骂北箐连忙垂下脑袋:“小仙错了,小仙高兴的太得意忘形了。”
而司南逸的注意力,却在自己手中的火折子上,方从塔上下来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了,这周遭空气很稀薄,起初以为是自己错觉,可现在看着火折子上那火苗也越来越小,就证明了,那不是他的错觉,而海牢里明明平日里就有掌油灯,而现在却是漆黑一片。
凝望着火折子上短的可怜的火苗子,司南逸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司南逸断开牢锁提议道:“我们得上塔的高处去,那里空气会多一些。”
镇武沅君:“高处,你知道外面什么状况呢?贸然出去。”
“都喊上救命了,你们俩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都得憋死在这!”
镇武沅君道:“本君不出去!”
“谁管你爱出不出!”
“北箐,你可愿同我一道。”
北箐未作答,镇武沅君就插话道:“你跟他走,就是死路一条!”
北箐由可见惊慌:“咦——?”
司南逸强调道:“你若留在这,才是死路一条!”
眼见着两位上神要掐了起来,北箐劝道:“那个……两位上神,别为了我吵架。”
镇武沅君一脸便秘色道:“谁为了你!”
司南逸以不容置疑口吻令道:“北箐跟我走。”
镇武沅君置气:“你不能跟他走!”
镇武沅君拽上北箐的袖子,司南逸拉着北箐的另一只手腕道:“北箐!”
被两人拉扯的北箐,北箐晕头晕转向道:“能同时被两位上神争抢,实在是小仙之荣幸,可北箐只有一个,若是容小仙习得那分身乏术,再与两位上神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