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嫣盯着她不语。
路汐转过身,从边柜的抽屉拿出一面小而精致的化妆镜,扔在宿嫣的脚边,显然没有耐心跟她故弄玄虚下去,声音变得清晰平静:“我这张脸你好像也看上了,该感恩戴德吗?”
宿嫣脸上的脂粉感很重,平时肉眼看不出小瑕疵,却在路汐这里暴露得彻底。
“我母亲早年身体不好,不宜再生,父亲路潇也不曾有过私生女。”路汐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上身前倾过来,脸与宿嫣离得极近,声音有点轻,又有点柔:“你是哪里来的呢?”
宿嫣却听出她的讽刺,反问道:“这么想知道啊?”
在这档真人秀的旅行里,路汐签了合约就只想按照节目组给的任务录完,不想惹是生非。
所以第一晚被戏弄错餐厅地址的时候,她忍下了。
却不代表宿嫣可以拿蝴蝶钥匙的设计稿,变本加厉过来挑衅。
路汐几近冷漠地说:“你非得凑我面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整容二字向来是要极端精致和体面的宿嫣逆鳞,被挑明了点出,她仿佛换了一个人,说着仿佛无关痛痒的话:“我的未婚夫……你上一任经纪公司微品娱乐,幕后神秘老板江望岑,还记得吗?”!
()bsp;没等她提出疑惑,祁醒已经收起手机:“该你了。”
这次意大利的旅游真人秀录制快结束了,在路汐看来不是什么非赢不可的任务,心态也很平和,没藏着掖着:“我是鸢尾胸针,亲自设计的,用赚来的小费请了本地手艺匠人帮我制作出成品。”
祁醒眼中惊艳了瞬,欣赏着路汐不是空有美貌
,竟也有和简辛夷一样的聪明才智脑子。
随后,他长指点着水杯说:“剩余那几位,我今早也问了一遍,除了王栩然爱豆出道没什么钱,送自己的周边给粉丝外,顾诗笺送手链,夏韵前辈送的是……”
祁醒把嘉宾们都透了底细,没提起宿嫣。
原因很简单。
这家酒店的餐厅菜品普普通通,配不上宿嫣踏足。
路汐没点评别人的礼物,听了一笑而过,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好习惯,她虽然觉得这面条的口感寡淡到难以下咽,却慢吞吞吃完了。
祁醒口袋有钱了,出手大方替她结了账,走之前说:“你去取胸针,记得叫上我。”
路汐点点头,心知他是想找个伴。
外面天色已暗,她算着取胸针的时间,准备明天再出酒店。
又过一夜,这次路汐没失眠,沾了柔软的枕头就睡着了,直到早晨被手机震醒。
她从被窝里伸出脑袋,脸蛋儿L是半醒未醒的,摸到手机后,仔细辨清了一下屏幕闪烁的字眼,现是陈风意。
“怎么了……”
陈风意报喜似的:“你还记得官旭那孙子不?”
路汐手指尖一顿。
“就是仗着自己姓官,把自个儿L演进去了,官腔味十足那个,你进组第一晚,就给你性骚扰消息,让你穿上情趣内衣到他房里跳芭蕾舞。”陈风意回忆给她听。
路汐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呼吸很轻:“嗯,怎么了?”
又问了一遍。
陈风意说:“我当初预言那孙子必遭横祸,总算是灵验了,昨晚传出的消息,货真价实,他被圈里倚靠的资本绝情抛弃了,据说今年筹备的影视项目全黄。”
路汐听完半响没回音。
陈风意的激动转换为疑惑说:“姓官的孙子玩得花样多,很会拿调教过的女明星献给上级,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被资本圈抛弃了。”
路汐隐约猜到了是谁的手笔,却不好跟陈风意透露只言片语,抿了抿唇,意图转移话题:“你消息好灵通呀。”
果然,陈风意立刻冷笑道:“我为那孙子苦学三个月跆拳道,汗水不是白流的。”
这笔血海深仇,死死记着。
何况官旭当年起色心潜规则不成,恼羞成怒在正剧圈封杀路汐这事,哪怕搁在如今都还有一丝风声流传着,导致他但凡是想从那些拍正剧的导演手中给路汐博得点儿L角色来演,对方都犹犹豫豫一再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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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陈风意这一搅,路汐睡意全无,就没继续睡回笼觉。
她先给祁醒了条消息。
等差不多到点,便跟他在一楼的大堂碰面,结伴坐地铁来到潦草白胡子的那家手艺店。
虽说材质无法用很贵的那种,店主却将设计图的鸢尾胸针完美雕刻了出来。
路汐感到惊喜,也一再道谢。
白胡子依旧是那副古怪脾气。
反倒是祁醒在用鉴赏的眼神,观看了一会儿L柜上各式各样的手工品后,若有所思地侧头,对路汐说:“你能帮我设计一款橘猫胸针吗?”
怕没说清楚。
又追加一句:“这小老头手艺不错。”
路汐先前就听简辛夷在牌桌上提起过,祁醒每次全国各地飞完回菩南山,都会给她带一件礼物,猜这次是想送橘猫胸针,想了想,便没有拒绝:“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