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沉默。
姜今尧闻了?好几款,问?他:“想要一款冬天的木质香,不要甜,干燥和温厚些?,该选那种香粉?”
苏岸扬挑眉,“你是想说,闻起来很像雪过?松林的冷冽感,檀木香里又带一点雪松的清幽?”
她的简短两句,他便迅速描述出她想要的香,姜今尧点头,“对。”
这不巧了?,苏岸扬制的就是这种。“虽说现在是炎夏,但这种香味可以带给人心灵上的凉意。”他将自己已放的原料瓶拿过?来,“檀木,龙涎香,古云香脂,先各取五克。”
邹韵然听不懂两人说什么,感觉自己被冷落,忙从两人中间插进来,“苏哥哥,我想要咖啡香味。”
苏岸扬的英文?很酥,语速快却字字清晰,示意她从柜子最底层拿咖啡渣,邹韵然照做,又问?:“苏哥哥,今天晚上我们是先看电影还是先吃饭?”
邹韵然说这话?时,背对着两人蹲着寻咖啡渣。
而苏岸扬的眼神毫无顾忌落在姜今尧的身上,用中文?问?她:“你去不去?”她去,他就去,她不去,那有?什么意思?
姜今尧脑子不正常才会去,非常果断又坚决:“不去!”
“那我也不去!”苏岸扬补充:“如?果她问,我就说?你不去!”
姜今尧不怕他威胁,“你说?,大不了我就辞职回云沙。”
回云沙后苏岸扬见不到人,那不行。
苏岸扬想和她看电影,但知道若直接约她,她不会答应,索性通过曲线救国达到自己的目的,奈何人不吃他这?套。
邹韵然寻到一罐咖啡渣,那是为?店里?客人提供的原料,苏岸扬和费商周都对?咖啡味的线香十?分嫌弃,洋不洋土不土。
她拿着走过来,姜今尧很自觉的将自己的香料挪一步,给他们俩创造机会。
邹韵然问:“苏哥哥,香料拿来了,快教教我怎么做。”她看向苏岸扬,永远是星星眼。
苏岸扬冷漠将手?工制香所需要的香勺,规香尺,手?工制香器,线香盒,晾晒网等配套工具摆她们桌前,“你将檀香粉,楠木粘粉,咖啡渣,以5:2:2的比例混合,再加入适量的水搅拌。”
姜今尧快速翻译,又为?她圈出重点?。
而姜今尧的香,只需要跟着苏岸扬一步步学即可?,按比例搅拌香粉,加入适量水。
苏岸扬提醒:“加水要少量多次,水粉交融的时?候要轻柔按压,让水分渗进香粉内部,由散装直至团状,不粘手?即成型。”
邹韵然鲜少做手?工,手?法粗糙,桌面?散落一堆香粉,明?明?自己按了比例,也适量加水,但香粉就是不成型,“苏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苏岸扬瞥了眼她的战况,“若我帮你,就不是你亲手?做的,你没有任何参与感。”
邹韵然无法,嘴上抱怨:“苏哥哥,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对?你的前女友也这?样吗,一点?都不绅士。在我们英国,不绅士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她说?的英文,没艰涩词汇,她觉得对?方是能?听懂的。
结果苏岸扬充耳不闻她的话,完全将她当空气。
姜今尧也在这?个步骤失败好几次,她没说?什么,垂头重新捣鼓水份比例。
邹韵然将一整罐咖啡渣捣鼓完了,苏岸扬没说?什么,只示意?人到隔壁去取。邹韵然很听他的话,从不质疑,转身去隔壁制香室寻咖啡渣。
苏岸扬已经将香泥团塞进手?工制香器,开?始码香。他瞥了身侧一声不吭的人,她和邹韵然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她每次遇到问题,只会闷着头钻牛角尖,直至解决。无论自己怎么吃苦,也不愿麻烦别人帮忙。
苏岸扬轻声挪步到姜今尧身后,接过她手?里?的量杯,柔声道:“水分多了,有些散。”
水的量很难把控,要么多要么少,就是找不准度。
她侧开?,给他让出空间。苏岸扬熟练地将适量水倒进她再次备好的香粉中,再反复搅和使其成型,又将香泥团倒出桌面?,捶打。
将香泥团还给她时?,他说?:“单是这?些步骤远不能?制作出精品,最起码要醒泥四小时?。但这?是面?向客户的一项体验活动,所以将时?间缩到最短。”
姜今尧勾了勾额边的发丝,点?头示意?。
苏岸扬笔直的身段,白皙又匀称的手?捣鼓着。侧脸陷进迷离阴影光里?,轮廓棱角流畅凌厉,目光淡淡又认真。
姜今尧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讲过,他在认真做事,收敛吊儿?郎当模样时?,才是最勾人魂魄的。
“下次,我好好教你。”
苏岸扬还是不死心,问:“看电影,去不去?”
姜今尧不耐烦了,“说?了不去,你怎么也听不懂人话?”
苏岸扬追问:“也?你还在指谁?”
能?指谁,除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奇葩相亲男。
——
电影院,昏暗灯光下,姜今尧低声吐槽:“段小楼好绝情!”
这?部是她看过很多回的老电影,但每次看都有同样的情绪波动,费商周对?这?部片的情怀一般,他打了个哈欠,敷衍朝身旁人点?头。
为?了将她喊来看电影,苏岸扬搬动了费商周这?个工具人,让其陪同。邹韵然乐得撮合这?两人,不断磨姜今尧一同去。
姜今尧摸清了这?个小公主的脾性,若她不断撒娇磨人,仍不顺应她的心意?,那她会生气。她是个合格的打工人,怎么惹得上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