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天子赵桓的日子不好过,他跟高太后彻底撕破脸后,朝堂之上的事务,他一概不能插手,继续做他的吉祥物。
现在就连他和皇后生的孩儿,他也轻易不能瞧不见。
皇后因为瞧不见孩儿,眼睛都哭肿,好多次还忍不住对他了脾气,皇后是有涵养的,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之后,果断跟皇上道歉。
他这做人相公的,心里憋着一口气,一方面是恼恨高太后一方面又恨自己沉不住气,觉得自己没脸见皇后,一连多日都宿在别的妃嫔处。
帝后关系现在也愈紧张。
赵桓想起陆时雍说的话,若是遇见不决之事,可向申鹤行问策。可惜自己当初被权力冲昏头脑,以为朝堂之上,他狠狠清理了一波旧党之人,断了高太后的羽翼他就高枕无忧,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主宰。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高太后这招釜底抽薪来的真是毒辣,先皇的旨意,谁人敢违背,让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在自家庭院打坐修行的申鹤行接到皇上的密令,申鹤行直接吩咐自己的长随,“就说自己病了,不宜进宫面圣。”
拂尘一摆,合起双目,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申鹤行闭眼接着打坐,心下感慨这小皇帝太沉不住气了。
高太后扶持的皇帝人选当真选的不错,天真又鲁莽,朝堂之上的事务当真离不开她。
申鹤行嗤笑,自己现在可不能跟他搅合在一起,高太后的眼睛还盯着自己。
陆时雍一日没回来,他这吏部尚书的位置还得继续坐下去。
天子接到黄锦的密报,过了良久他才挥手让他退下。
真正掌控朝局的老狐狸,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没有人买他的账,赵桓心下大恨,将勤政殿的东西悉数砸碎,心头的郁气仍旧消不下去。
皇帝给申鹤行递消息的事自然瞒不过高太后的耳目,高太后一边逗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算那老匹夫识相。”
过了许久,高太后叹了口气,“这老匹夫当真是滑不溜手,跟他老师一个德行。”
这么些年她屡次授意旧党之人想要拉他下马,结果都被这厮四两拨千斤化解掉,每次还能狠狠坑她一把。
想起来她就恨得牙痒痒,他处在吏部尚书的位置,官员升迁考评必须过他的手。
他毕竟不是同一战线之人,她想把他拉下马给她的心腹腾地。
奈何这厮聪明太盛,手腕又甚为圆滑,她捉不到他的错处,她也只能由得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自打赵桓吃了申鹤行的闭门羹之后,倒是老实了不少,连带着新党之人都低调不少。
于雪浓在翰林院修史,对外头的感知不算大,她好像是被人故意隔绝开来。
她其实内心觉得是许庭策搞的鬼,但是自打他们从西府回来之后,他跟她的关系就陷入了冰点。
好几次跟同僚出去吃饭的时候,都会聊到宰相府。
其实不怪他们八卦,是最近宰相府很是热闹,让大家不关注都不行。
许小相公新纳地梁氏女很得他的欢心,基本上夜夜宿在她处。
加上新纳的梁氏女身份比梁羡可来的高,当初高太后觉得她的身份太过低微,封她为郡主抬抬身份。
这些年下来,她都忘记自己落魄地模样。
嫡支出的梁氏女算是彻彻底底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