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伸手在苏颂眼前晃了晃,“你从西府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怎么着被我们西府的小娘迷住眼了。”
李善长半坐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一块糕饼,“这京城哪都好,唯独没有小叶娘。”
于雪浓对于李善长和小叶娘的感情,她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风月场所打滚的女子言爱,是不是太过浅薄了些。
亦或是整个社会风向如此,携美狎妓蔚然成风。
对于他的问题,于雪浓无法回答,她只是认真翻阅刘彧给她抄录的关于她父亲卷宗的记载。
于雪浓细细翻看了好一会,没有任何特别信息,很显然当初是为了快结案,给出的官方统一话术。
刘彧是比她早一届上岸的无出身,无背景,无钱财的基层草根公务员,基本上各路升迁评优都轮不到他,加上为人耿直又狷介,在刑部坐了三年的冷板凳,按照他的展势头,还有可能长长久久的坐下去。
于雪浓就是他被上司刻意刁难赶出【廉租房】时遇见的,她给他搭把手,以极低廉的价格租给他一间房舍。
刘彧为了报答于雪浓的收留之恩,帮她在刑部找大梁战神于大人的消息。
他有一点好,纵使这件事他满是疑虑,但也不会过多窥探。
不像那个李善长,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一只,放在她身上,时时刻刻八卦着。
于雪浓将卷宗一合,微微叹口气。还是权限不够,拿不到核心卷宗。
李善长早就有些不满,用手戳了戳于雪浓,“我说了半天,你有没有在听。亏我还惦记着你,你一来京城我就带你去东来顺接风。”
于雪浓瞧着李善长一副翻旧账的模样,赶紧叫停,不然没完没了的,听得头疼。
于雪浓颇为真诚的问,“既然你倾心小叶娘,你会娶她吗?”
李善长好似受到什么惊吓,伸手摸摸于雪浓的额头,还用手捏捏她的胳膊,“到底是哪个楼里的小娘,竟勾的你这种生瓜蛋子想娶人家。”
李善长煞有其事的解释,“若是你实在喜欢某个楼里的小娘,给她赎身即可。娶回家去那是万万不可!”
“且不说官员纳妓为妻会受刑罚,家里头的人都会抬不起头来。”
说到此处李善长颇为失意,“纵使我在心悦小叶娘,我也不能娶她。把她娇养做妾室是我能给她的极限。”
对于李善长的纠结,于雪浓无力安慰。
她自己这头都还是一团乱麻,她对他的事当真是有心无力。
在东来顺吃饭的时候,李善长还唉哟唉哟的叹气。
弄得刘彧还以为他怎么了。
于雪浓好心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通。
刘彧倒是颇不赞同,耐心劝诫,“在官场之上需爱惜自己的名声,私德有瑕在官场走不长远。两位切莫因为女色放弃自己的仕途。”
刘彧苦口婆心的劝诫,各路引经据典,于雪浓都不知道他何时这般能侃。
她实在受不了刘彧宛若唐僧念经般的劝诫。
一股脑的往他的碗里夹菜。
东顺楼某间厢房里头,一阵兵荒马乱,娇纵的女声响起,耳后又是一阵告罪声,乒乒乓乓,里头的碗碟被砸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