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俑的上色颜料都是秦朝最好的矿石颜料,又是封存在地下,按说不该褪色如此严重并且褪得这么匀称干净。
除非,李斯偷工减料。
能将始皇帝心思摸透七七八八的李斯,看到皇帝陛下的表情,心口顿时拔凉拔凉的,张口想解释却又意识到陛下根本听不见。
只能寄希望于后世人了,务必要解释清楚啊。
不然,两千年前的李斯,危矣。
“众所周知,秦始皇陵兵马俑是始皇帝的陪葬品,所以他们从做好,便被封存在地下,这期间沧海桑田可是过去了两千多年。地下环境的特殊,再加上是微生物的侵蚀,他们已经不太能适应正常的有氧环境,当年出土时科技水平也达不到,这些色彩绚丽的兵马俑一出土便开始褪色。”
拿着手机的小哥儿绕着下面的土坑拍了又拍,遗憾说道:“如今我们能看到的,也就是这土黄色的兵马俑了。其实你们知道吗,这已经出土的三个俑坑,距离始皇陵墓还有一千米,始皇陵仍然保存的非常完好。”
“因为技术问题,科学家们不敢轻易开挖始皇陵,仅仅是运用科技手段探测地面下的情况,至少强汞异常区这个是很确定的,也就从一个侧面佐证了司马迁的史记对始皇陵墓以水银造山川湖海的记录。”
始皇帝眉目微肃:很好,司马迁,又是你,你们司马家,朕掘地十尺也要找出来。
念头还未落下,就听见那个人用万分遗憾的口气说道:“不知道在咱们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能看到千古一帝秦始皇的地宫是何种模样?”
始皇帝:原来你们还没有挖开朕的地宫,却一直在想法子挖呢。
不行,他必须更加勤奋的跟着吴强兵在工地上搞明白钢筋水泥的制造,学这个,已经不只是为了大秦的建筑了。
今天回去后,再给全国的工匠下一条敕令。
在他学习的时候,工匠们,也必须好好学习。
许森蹭着几个做直播的讲解听了会儿,才看见一个穿着黑蓝色工作服的大姐姐快步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抬手晃了晃手机,许森笑道:“小姐姐,我们在这儿。”
黄烟岚的目光锁定在许森身上,踩着哒哒的高跟鞋快速迈步,走到跟前的时候,她已经把话筒挂在耳朵上音响扣在腰后调整好了音量。
“不好意思,许先生,”她说道,“家里临时有事,我来晚了。”
黄烟岚是许森约的一个讲解员,秦始皇陵博物馆这边的专设的工作人员,只有节假日不免费,但不免费的时候也仅仅需要二十元的预约费。
许森笑道:“没关系,我们也才来。”
又看到一个在容貌上不比戚夫人差多少的女子,刘邦已经确定了一个结论,现代的水土比汉朝养人。
吃得饱啊!
刘邦靠近许森问道:“森森,这是干什么的?”
许森解释:“讲解员,这些兵马俑我们干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一定要听相关的人士讲解才行。”
这是他再来之前做的攻略中很多人都提到过的。
没想到话没说完脑袋上却挨了刘邦一下。
“你忘了,这是始皇叫人埋下去的东西,不懂得问他就好了。”
许森揉揉脑袋,“是哦,忘了这点了。”
嬴政走过来,挡在许森这边,看了刘邦一眼,刘邦顿时把手往后一缩:我,我可没有欺负小孩子。
“讲解员,”嬴政对面上挂着礼貌笑容站在一边的女子道,“请前面讲解。”
黄烟岚: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正式的请她上前讲解。
她扶了扶耳边的小话筒,开口就是老讲解员语气:“那我们先来看这里。”
跟着黄烟岚的脚步,他们来到一个摆放着指示牌的地方。
“这是1974年三月,临潼县西杨村的老杨打井的时候,一铲子挖出来的。刚出土的兵俑人头,其上犹见新鲜颜料,初看起来是有些吓人的,西杨村村民见情况不对朝上报了国家机关,考古工作者勘察之后确定这里正是秦始皇陵墓的一部分。”
“七月份,考古工作队入驻,这座兵马俑才与世人相见。陆陆续续共挖掘出来七千件兵马俑,而这才是秦始皇陵的冰山一角,虽然如此,他们却在一经面世的时候便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随着黄烟岚的讲解,原本只有许森和嬴政、刘邦跟着的地方聚集了一圈人,基本上都是没有约到讲解员的游客。
“接下来请看兵马俑。咱们所在的是一号坑,专家推测这里的是军队主力,这些,这些,在发掘时候保护措施不够,基本上每个兵俑都有残缺。”
“但是经过考古工作人员的修复,大部分兵俑已恢复了完整面貌。我们将去那里对秦朝士兵的服制,发饰做进一步的讲解。”
说着,黄烟岚抬手向左边的方向示意,许森等人赶忙跟上,离开保存开挖原生态兵马俑的地方,又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四面开门,一个个恢复好的兵马俑站立在其中,中间却是一个四面开的展示屏,一张兵马俑的头像过去便是一张三D复原出来人像。
栩栩如生,如在眼前的真人。
许森记得他前世也看过各处的旅游攻略,兵马俑这里,是没有这样一个景点的。
黄烟岚指着三D屏说道:“这是我们去年新增的一个四面三D,他们能让我们更清晰的体会到秦兵马俑人像的栩栩如生。千人千面,很难让人不感慨,两千年前秦朝工匠制作手艺之精良。”
天镜内讲解还在继续的时候,千年前的秦朝,村外种着一圈杨树的村子里正气氛欢腾。
“叶伯,叶伯,你快看,那个什么三D屏上出现的第一个兵,是不是你?”
杨老叶家门口此时已经围了一堆人,大家指着天上嘻嘻哈哈的,皆笑说:“没想到,咱们村里也有人的样子能流传到千年之后。”
“后人们对我们挺好奇呢,你看那个讲解员,她连叶伯头上为什么要绑那样的发髻都给人讲解。”
“是啊,”朝中一个臣子正面带遗憾的跟旁边的同僚说,“毕竟咱们没有后代那样的可以保留音、像的东西,无论是一颦一笑还是国家大事,都需要后人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