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绽在得知他来的前两个小时,就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岑楼带着两瓶精酿的葡萄酒,看不出牌子,可是酒液香醇,倒出醒酒器的时候散发着葡萄发酵过后的特殊香甜。
岑楼:“没想到你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宋京绽腼腆笑笑,他好像已经完全免疫了江城和时柏对他造成的伤痛:“这里很好,我也很喜欢。”
岑楼笑着说:“江城最近闹出了大动静。”
他看着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宋京绽,放出重磅消息:“时柏取消了婚约,肖家老头气的不行,扬言就要撤资,还是在关键时候,肖珊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时柏,退婚是两个人共同商量过后的结果,肖家才勉强平息下来。”
不知道岑楼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将这些事情告诉宋京绽的,但宋京绽本人倒好像接受良好,轻轻“嗯”一声,再没有其他话了。
岑楼顿了顿,看向宋京绽的脸,试探开口:“你还想回去吗?”
宋京绽面不改色地叉起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嘴边有玫红色的汁水,岑楼忍不住伸手为他抚去。
“回哪里?”宋京绽抬眸。
岑楼被一下噎住。他笑笑,“吃饭吧。”
所有人的生活好像因为宋京绽过于极端的举动而不得不恢复平静。岑楼代替了时柏的身份,经常出现在宋京绽的小木屋门口。
虽然他并没有确切谈过几段很好的恋爱,可是却有着上层权贵所不能够的绅士风度和温柔,他保持在一个让宋京绽觉得安全且并不厌烦的合适距离和位置上,一步一步,期盼着宋京绽有一天能够真正放下戒心。
期间,一个让宋京绽意料之外的人来找过他一次。
肖珊。
她比之前变得更加成熟靓丽,脸上的妆容清淡了些,身上的气场却强势起来。
肖父从肖珊订婚风波之后身体就变得不太好了,直到一次吃过晚饭后,意外摔倒在地,脑梗发作,被医生判定四肢瘫痪,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肖珊在内忧外患之下,毅然决然地接手了肖父的家业,学着父辈成长起来。
虎父无犬女,虽说肖珊并不精于这行,也在前辈的带领和自己的摸索下找出一些门道。
这次来海岛,也是为了未曾解的心愿。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肖珊将一枚戒指摆在了宋京绽面前。
那枚戒指他很熟悉,是肖珊曾经戴在手上过的。
她说:“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当时这枚戒指快递给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不是时柏送的。”
宋京绽不语。
肖珊在两人退婚后将这枚戒指交到了时柏手里,却意外得知这并不是他送的。时柏还没有说什么,肖珊却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见时柏眼里没有丝毫爱慕还能送她这么意义非凡的东西,她当时却还在为了时柏的这枚戒指而感到狐疑,现在想想,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肖珊将一张照片放到了宋京绽面前。
挚爱
那张照片里,是宋京绽穿裙子在海边的侧影。
肖珊当时是被这张照片里的人吸引才来海岛度假的,后来她问红叶将这张照片要过来了,一直小心珍藏。
直到时柏在退婚前约她见面,告诉她自己不能够履约时,肖珊才知道了原因。
肖珊:“当时没有想到世界竟然真的就这么小,时柏当时一心想要退婚,我问他原因,他就说早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人选,接着就拿出了你的照片。”
她只是将意思表述清楚,却没有分明时柏当初的原话,他说:“照片上的人是我的爱人。”
肖珊当时就很惊讶,只是箭在弦上,如今不得不发,如果时柏一旦提出退婚,那么随之面临的后果,不用肖珊多说,时柏应该最清楚不过。
肖珊何等聪明,几乎是瞬间就将宋京绽先前来找她的事情和现在时柏提出退婚的言论结合在一起,既然如此,她轻轻一笑,面对时柏握手言和,“祝你们幸福。”她本以为宋京绽是岑楼瞄准的目标,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时柏的插手。
她将那枚订婚戒指当场退还给时柏,却得知了意料之外的事实——那枚戒指,根本就不是时柏送的。
肖珊想到什么,将宋京绽之前来找过自己的事情告知了时柏,对方在听到了有关这枚戒指的“内幕”过后,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最后却沦为失落隐没不见。
肖珊问他怎么了?
时柏摇摇头,到底没说什么。
后来肖父一病不起,肖氏制糖内忧外患,在关键时刻,时柏帮了肖珊一把。
她感念时柏的照拂,也曾提起过要将事情当面给宋京绽解释清楚,却得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答案。
他说:“不用了,我们已经,”时柏顿了顿,只是苦涩一笑,到底没说什么。
那是肖珊第一次在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身上看到那种浅显易见的伤情和忧郁,那是不会在时柏身上出现的“失恋”带来的苦涩情绪。
还是肖珊,在后来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处在什么立场,肖珊都要将事情说清楚,由她亲自告诉宋京绽。
听完肖珊娓娓道来的这些,宋京绽却表现的异常平静。他双腿交叠靠在椅子上,长手长脚的一个人,却瘦弱的细骨伶仃,好像已经不能承担起更多的重量。
他垂着头,脸色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肖珊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率先打破僵局是的宋京绽,过了良久,他才松松吐了口气,道:“决定都是他自己做的,跟谁订婚,不跟谁订婚,送没送戒指,要什么,不要什么,他是个成年人,你影响不了他的决定,我也影响不了,这些话现在讲给我听,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算了,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