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萌生退意,想要逃走。
“杀你没有意义,但要给你一个教训。”铁佛对准他的右手:“你不是喜欢用枪指着别人么?我要你一辈子拿不了枪!”
猎人失去火枪心里没底,心虚地道:“你……”话未说完,轰然一声,火光陡闪,应声摔倒。凭借多年玩枪经验,他的第一感觉肯定中枪了,下意识往地上血泊一看,其中有三根手指。猎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右手,血肉模糊之中手掌炸开了花,拇指、食指和中指不见了。
铁佛打断了他的右手三根手指。
猎人双手沾满印第安人鲜血,如今没有食指无法扣动扳机,而没有了拇指根本就无法握紧手枪,玩了一辈子枪,最终反被枪击,彻底废了!
“会玩枪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洋鬼子一声怒嚎,瘫软在椅子上如同一只受伤的野狼或是狮子:“我要杀了你!”
“好,我等着你。”哐当一声,铁佛将早已扭成麻花的短铳火枪扔在桌子上:“你回去告诉尤利西斯,老夫定要和他周旋到底!”
“你给我等着!”猎人捂着受伤的手掌,灰溜溜地逃走了。
西方列强欺凌中国,在场所有人平素都是受够了洋人的气,其它事情暂且不论,那天下午铁佛神威凛凛,确实替中国人争了口气,那一枪打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众人均是竖起拇指叫好,茶馆喝彩声响成一片!
铁佛不置可否:“你就是彩霞?”彩霞心中小鹿乱撞,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您委托董小姐,要我务必拍下这块罕见玉佩以免国宝外流,忘啦?”铁佛坐下喝茶,要了一壶西湖龙井:“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只是因为那块玉佩于我有着莫大关联!不足为外人道也。”彩霞非常礼貌,识趣地没有刨根问底:“可是再次被盗,有负将军所托。”铁佛称赞:“已经很不错啦!姑娘一身侠气,巾帼不让须眉,老夫佩服!”
今天凑巧救人,实际另有目的。不一会儿,几个兵勇6续来到茶馆。
游小凤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上去还是小孩儿,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头只有脑后有一小块,编着一个小辫子。“金钱豹子尾”是满清入关之时强迫汉人留的型,而且下了强令,留头不留,留不留头!身体肤,受之父母,当初因为几乎剃光,前朝亡国之人屈辱感可想而知。随着时间推移,朝廷对这条禁令有所放宽,男人们头越留越多,不再是脑后巴掌大的一块,辫子越梳越长,越梳越粗!到了如今光绪年间,男人们流行的阴阳头黑白均分,已经和当初金钱豹子尾大大不同!游小凤还别出心裁就显得有些标新立异,而且一看就是小瘪三,一双鼠眼精光闪闪,滴溜溜直转显得特别机灵:“尤利西斯刚下邮轮,没有见到箱子。”
“意料之中!估计已经转手。”
这群兵勇,游小凤混迹其中很是活跃,如同鼓上蚤一般上蹿下跳:“将军废掉猎人三根手指,算是剪除伯爵爪牙,除掉左膀右臂。”
“这还不够,此事不会善罢,肯定还有下文。”铁佛旋转拇指碧玉扳指:“老夫已经不是什么将军啦!这些称谓以后休要提起,惹人笑话!”赏金猎人趁火打劫盗走那个箱子含有军事秘密,伯爵卖给俄国人为侵略者提供帮助,结果直接导致战争中清廷的失败。铁佛有碍塞防,革职查办。
“您在我们心中永远是大将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付鬼佬就不要讲究仁义道德。”
这句话启迪了铁佛:“蝎子,过来。”
清兵队伍走出一个身材颀长如同竹篙的马脸汉子,面色白皙,表情阴寒,虎头双钩反背臂后,恭身说道:“属下在。”
“调查一下伯爵的货,重点是我的那块玉佩。”
毒蝎双钩马脸郁闷得起了一层冬瓜灰:“遵命!”
游小凤免不了有些忧虑:“万一上海英国领事馆从中阻挠,只怕不好办。”
铁佛如同众星捧月,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不怕英国领事,再敢使坏,老子关他进去就不放出来,让他尝尝中国监狱的滋味!”
毒蝎双钩满脸病容,阴恻恻地笑道:“有您这句话,卑职就放心啦!”
“泰斯拉线圈,已经提前送到苏州。”彩霞将一串青铜钥匙交给铁佛:“我让管家藏在燕子坞,洋人们应该不会知道,放心!”
铁佛从袖子里抽出一柄镔铁折扇,将青铜钥匙放入扇骨暗格:“谢谢姑娘!”
窗外,威斯特取下脖子上的丝绸印花大方巾包扎伤口,强忍剧痛返回蒸汽机车,恨得牙根痒,眼中渗血。伯爵望着朋友手上的牛仔巾,色彩鲜艳,图案美丽,但是不停地渗出血来:“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儿!”话虽如此,威斯特已经疼得额头冒汗,脸如金纸:“老子射了一辈子雁,如今被雁啄瞎了眼睛。”
尤利西斯仔细检查伤口:“彩霞不会用枪,谁干的?”
“铁佛将军……”猎人已经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伯爵。尤利西斯拍了拍前面驾驶员脊背:“杰拉德,我们去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