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持重记恨,这辈子多半就走到头了……
怀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直到随右上了鹤台的石阶,众位官吏才觉得些许轻松。
今日国君没有来鹤台理政,坐镇鹤台的是内宰宁尝。
宽广的宫殿中,梁柱上皆是鹤纹,正位有两尊鹤的雕像,皆是扑翅欲飞之势。
正位空悬,宁尝坐在侧位。
他的年纪和华宁差不多,比起华宁的从容,宁尝眉目间则是多了一种焦躁。
侍从通报随右在外等候时,宁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让侍从将随右领进来。
“拜见内宰公!”
随右跪伏在地,拜见宁尝。
“持重来鹤台有何事要问。”
“我想请内宰公为青云令徐方辩护!”
宁尝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容上的威严散去,露出沧桑之色。
“此事可议,持重还有其他事吗?”
“就这一件事,内宰公非得从我不可!如若内宰公不允,在下宁愿奉还身牙!”
随右从腰间取下天佛寺的铁身牙,举于头顶。
宁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见到随右不再言语,宁尝无奈地说。
“若是国君在此,持重也会如此说吗?”
“既然定了心意,自然不会改言。”
“蒙持重信任,我会为徐令君辩护的!”
这次轮到随右不解了,他没想到宁尝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自己。
审问徐方的时间定在四天之后,地点在幽慎庭的绣花厅。
华宁要求林旗军撤出都内,宁尝则是要求将徐方转移出司寇府,两人达成约定。
臣子有隙,国君及时现身,将司寇华宁召唤至鹤台。
司寇华宁从鹤台归来后,徐方被转移到幽慎庭,审问的地点定在幽慎庭的绣花厅。
众人猜想华宁让步是国君以华宁无故召集各都府司寇为由施压,碍于国君威严,华宁无法违抗。
之后,徐方便一直软禁在幽慎庭的一处官方,由少司寇骆桓看人看守。
在审判的前一日,四席陈阵找到了风旗军参兵尉于术,向他交代了一件事。
于术虽然对陈阵的命令有所迟疑,但最终还是带着人暗中出了幽慎庭。
于术几人出了幽慎庭后,便向着城南而去。
监视幽慎庭的人捉到了于术的动静,想要跟踪过去,回报华宁时却被华宁叫住。
“我听人说是西都府的少司马庄续出了变故,司寇府需专注于此前的事务,不要和将门的人扯上关系。”
华宁召回了跟踪于术的人,让人去迎接从各都府而来的司寇们。
灵夷十九年在一股焦躁不安的局促感中匆匆而去,灵夷二十年来到,虎丘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众人看着司寇们进入幽慎庭那一扇狭窄的正门,静静地期待着这一天早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