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呢,前方女子猛地顿足,转过身,咬牙道:“龙丘家要是参与了那件事,我龙丘棠溪在你面前自绝!”
结果龙丘棠溪瞧见那家伙取下酒葫芦喝酒,她心说完了,又要讲故事了。
不过这次她猜错了,刘景浊开口道:“即便有龙丘家又如何,你龙丘棠溪拔了我青椋山一根草?还是砸了我青椋山一片瓦?”
话音刚落,龙丘棠溪抛开油纸伞,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刘景浊手足无措,不知她为何伤心,也不晓得怎么去劝。
他走过去拣起油纸伞遮住雨水,没来由说了一句:“跟我一起走过山山水水的,好像就你一个。所以我头一次远离家乡,路上其实并不孤单。”
本以为是一句暖心言语,可龙丘棠溪抬起头看了一眼刘景浊,哭的更厉害了。
雨水自刘景浊袖口不断滴落,他没有以灵气驱散身上雨水。他也有些伤心,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伤心。
于是一个背两把剑的年轻人撑伞淋雨,同样背剑的女子伞下呜咽,直至天明。第一缕日光洒落,林间小道遍布泥土芳香。
刘景浊终于开口道:“哭累了吧,哭累了咱们去青泥京城,我请你吃茄子炒辣椒。”
龙丘棠溪哼了一声,迅起身,先行御剑飞走了。
某人自言自语道:“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
……
一连好几天,龙丘棠溪一直闷闷不乐的,刘景浊也不知道为啥,也不敢问。
一到八月,雨水就多了。
这天又是一场大雨,官道上泥泞不堪,道路两旁尽是行商的马帮。
刘景浊轻声道:“别生气了,到了青泥国,我找个地方给你做甜酒,你不是爱喝我做的甜酒吗?”
一路上闷闷不乐的龙丘棠溪,忽的转过头,欣喜道:“你记得我喜欢喝这个?”
刘景浊点点头,“喝过的人都说喜欢喝啊!”
龙丘棠溪翻了个白眼,又不理人了。
这天傍晚,两人便到了青泥国京城,刘景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百节,便与龙丘棠溪自行进城了。
这还没到仲秋,怎的城里就张灯结彩的,喜庆无边。
一国京城多半都不设宵禁,也是一国最热闹的地方,但这青泥国京城,热闹的有些过头了吧?
一转眼的功夫,龙丘棠溪已然跑去了街边儿一处馄饨摊儿。
好家伙,终于有个笑脸了。
龙丘棠溪蹦蹦跳跳的走过去馄饨摊儿,高声道:“两碗馄饨,做快些啊!”
刘景浊随后走来,取出些碎银子递过去,这才落座。
龙丘棠溪撇嘴道:“待会儿咱们去猜灯谜,我可不管你的正事儿,我要先玩儿!”
刘景浊点点头,还没说话,两人目光就被一阵喧闹吸引过去。
原来是个摆摊儿的年轻道士与人起了争执。
那道士给人泼了一脸墨汁儿,桌子都被打翻在地。
有个双手叉腰的臃肿妇人,对着道士破口大骂:“什么狗屁药方子,我男人照你说的吃了足足一月,还是老样子,今个儿你不把钱还我,老娘跟你没完!”
道士一脸无奈,伸手支起桌子,叹气道:“没道理啊,你是不是按我说的,用的雄蚕蛾、淫羊藿、熟地黄、当归、菟丝子、杜仲、山药、鹿角胶,这八味药?”
龙丘棠溪询问道:“这是治什么的药?”
刘景浊面色古怪,想了想,说道:“治腰腿痛的。”
那边儿还在大骂,又是一镇铁器碰撞的声音传来。
刘景浊转头看去,是个大髯汉子缓步走来,背后背篓里装的铁锤之类的,估摸着是个铁匠。
大髯汉子放下背篓,喊道:“三大碗面片儿,快些。”
中年掌柜端着两碗馄饨过来,笑着答道:“好嘞,等着,顺便帮我磨一磨菜刀吧。”
刘景浊结果馄饨,笑问道:“掌柜的,今日城里怎么这么热闹?”
中年掌柜诧异道:“外乡人吧?三日之后,我们长公主与国师大人的亲传弟子大婚,举国欢庆啊!”
龙丘棠溪皱眉问道:“哪个长公主?”
中年掌柜说道:“我们青泥国,就只有一位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