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毅喘着粗气,但还是把一张大手伸到了于志业面前。
“您稍等,我去给您拿。”
于志业想都没想,扭头跑进办公室,不过几秒就把录音笔交到了刘宏毅手中。
刘宏毅接过录音笔,打开听了片刻,确认里面的内容是刚才在学校时录下的,紧接着脸色一变,对着于志业招了招手,将他拉到了走廊角落。
“咳咳,小于啊。”
刘宏毅把录音笔塞进衣兜,随后清了清嗓子。
“你自打工作以来就跟着我,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啊?”
于志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宏毅会问出这种问题,但精明的他眼珠一转,还是立马堆出了笑意。
“刘局长工作能力极强,有着丰富的经验,是我学习的榜样。”
“嗯。”
刘宏毅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于志业的肩膀,“你这样的年轻人,未来肯定前途无量。”
“谢谢刘局……”
于志业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但是……”
于志业话音未落,刘宏毅就打断了他,继续说道,“今天这个案子,我们办得有问题。”
“我们抓错了人,误会了人家。”
“啊?”
于志业猛地抬起头,脸色有些诧异。
他连忙在脑海中回忆起了刚刚自己对陈辞和池凌薇的态度,想到自己并没有像刘宏毅一样做什么出格的事,方才放下心来。
“你还年轻,机会还多的是,但我不一样,我已经老了,眼瞅着就要退休。”
刘宏毅沉声说道,“所以今天这件事,你得出面。”
“我?”
“对,就是你。”
刘宏毅又用力按了按于志业的肩膀。
“你年轻,刚参加工作,上面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我在,就能继续带着你,以后你的发展肯定不会差的。”
“这……这这,刘局,这不合适吧?”
于志业已经完全听明白了刘宏毅的意思。
他懵了。
彻底懵了。
他不是没从网上看见过,一些单位出事之后拿实习生背锅的例子。
但没想到当初看戏的那个人今天变成了戏中人。
“有什么不合适的?”
刘宏毅挑了挑眉,“你放心,我刘宏毅说话从来算数,只要你今天把这事儿担下来,我退休之前绝对让你过得舒舒服服的。”
“再说了,就算你把这事儿揽下来,我作为你的直属领导,肯定逃不脱干系,但只要我的位置能保住,你就没问题。”
“相反,如果我倒了,你也好过不了。”
走廊角落里光线阴暗,隐隐能看到刘宏毅脸上凹凸不平的褶皱。
他的语气中,也已经暗含了威胁的意味。
于志业望着刘宏毅,嘴角抽动几下,终究还是没再开口,默然点了点头。
“不错。”
看着于志业的反应,刘宏毅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去吧,你现在就去审讯室把那俩学生放出来,跟他们解释一下,然后再回去写上五千字的情况说明和一万字的个人检讨。”
“是。”
于志业低头轻声应道,他不再反抗,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漠然。
他绕过刘宏毅的身影,右手伸进制服外套的内兜,摸了摸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