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很难让人不多想。
赵青宁还没机会提醒他通讯器那头有人,男人话锋一转,声音比刚才冷了八个度,“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英勇?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敢上,我该还你个天大的人情是不是?”
赵青宁被他锐利的眼神盯着看,方才滋生的那一点心猿意马瞬间一扫而空,脸上由白转红。
不是委屈,是憋屈。
好像她上来这件事本身,就只是添乱。
可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就听见何容津口袋里的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咒骂,“妈的!让何容津跑了!”
“他只能往下,给我搜,他跑不掉!”
何容津眉眼一沉,撑着地面快站起来,顺势把赵青宁也拎起来。
管道离楼梯近,把人塞回去不现实。
何容津快把她身上的安全绳取下来,动作因为着急稍显粗鲁。
余光瞧见她纤瘦的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衣服已经被磨破了,露出里面一小截沾了灰的伤口。
丝湿透了,靠近的后颈的位置被汗湿了一层,缠绕在脖子上,更显得脖子上的擦伤狰狞,想一块抹在白纸上,多好的橡皮都擦不掉的污痕。
他眸色更紧,手上的动作到底是轻了点,把安全绳丢回通道里藏好,拉着人往相反的方向跑。
赵青宁在狭窄的通道里爬了十几层,又累又受了惊吓,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被他扯着跑,要咬着牙才能跟上。
她一边喘气,一边重复着这一路看到的布防,是在跟何容津说,也是在跟通讯器那头的人说,“他们在每个单数层都有人把守,原本是两个,但是如果算上墙边的这个,应该是三四个人。”
“他们是受人收买要你的性命,而且,他们手里都有枪。我们的救援位置在东南角,就是刚才那堵墙下面。”
说完这句,她听见听见通讯器里传来江丞的声音,“我们的人已经摸到了五楼,你们想办法拖一会。”
之前不敢行动,纯粹是因为何容津在对方手里,投鼠忌器。
如今楼内的布防,都通过赵青宁传达了七七八八。
何容津也安全。
他们无所顾忌,自然不会守株待兔。
赵青宁松了一口气,抬眼,看着男人宽厚有力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小声道:“你别生气,比起被我救,活着更重要。”
她单纯觉得何容津好面儿,现在却要靠她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救命,自己觉得跌份儿。
何容津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见她脸是红的,额头上又是汗又是灰,整个人脏兮兮的,像是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流浪回来的小奶猫,小心翼翼的蹭在他身边。
可她分明是龙潭虎穴都敢闯。
他知道会有救援,可看到是她的那一刻,吃惊之余,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假的。
像是坚硬的磐石,陡然被碰到了柔软之地。
他没什么表情地回过头,扯着人推到大楼最边缘的一个角落里。
这里是一道立柱,外缘留了一米左右直径的圆弧平台,赵青宁被提抱上去才现,这里也是通风管道。
但是明显比刚才宽敞的多。
何容津面无表情道地把手里的救援绳丢给她,“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不用我教你吧?”
说完,他把刚才收了的枪塞到她手里,“拿好,下次果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