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生的可真是好看,纵然素面朝天,也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汐言一边在卿虞的发髻上插上一支银色步摇,一边开口赞叹。
卿虞略微苍白的小脸染上一抹笑意,难得回应,“你这丫头,惯是嘴甜。”
汐言跟着笑笑,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论年纪,卿虞比她还小上三月。
只不过,那些沉痛的过往,逼迫着她不得不成长。
卿虞也曾被父母亲人捧在
手心里呵护,年幼的她,天真烂漫,单纯良善,可后来,这一切都被卿子恒毁了,毁的彻底。
早膳过后,卿虞的状态好了不少,面色微微红润了些,只是唇瓣上还带着些许的伤痕。
“昨日,你说连氏克扣相思阁的吃穿用度?”
卿虞一边用帕子擦拭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听卿虞说起连氏,汐言点头。
早在卿子恒一家出事不过几日,连氏就已经打上了安定侯府掌家之权的主意。
在连氏看来,卿虞虽为嫡女,实则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五年来,卿子衍的势力早就被卿子恒拔了个干净,而卿虞,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魄孤女,完全不必放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连氏的儿子卿沅,是卿子恒仅剩的唯一血脉,嫡系一脉只剩下卿虞一人,安定侯的位子,必然也只能是卿沅的。
卿虞嗤笑一声,眉眼间染上几分轻蔑,“一介妾室还妄想当主母,她倒也是真敢想。”
卿虞起身,慵懒开口,“走吧,我倒要看看,这连氏能翻出什么风浪。”
在卿虞眼里,这安定侯府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们一家的,卿虞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更何况,连氏还是卿子恒的妾室。
自从林殊兰出事以后,连氏就搬到了林殊兰的汀兰苑。
汀兰苑是整个安定侯府数一数二的好院子,不仅院子宽敞,布置更是精致。
连氏觊觎很久了,却不想竟然真让她等到了机会。
卿虞到汀
兰苑的时候,连氏正倚靠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
一身惹人注目的绛红色锦裙,精致的发髻上斜插着两只金步摇,看起来雍容又华贵,丝毫没有刚刚丧夫的悲伤模样。
卿虞眸子里睨起笑意,这连氏,可真是装模作样都懒得装了。
“姨娘真是好兴致。”
听到卿虞的声音,连氏才悠然睁眼,身子却是纹丝未动。
瞥了卿虞一眼,连氏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莫不是身子已经大好了?”
连氏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不过是一介孤女,安安心心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病,她倒是不介意赏她一口饭吃。
卿虞倒是没在意,在院子里寻了个位置坐下,“我来,自然是教教姨娘,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闻言,连氏眸子里闪过一道冷意,脸色也沉下几分。
她怎么也没想到,卿虞竟然敢如此放肆。
真当她还是曾经那个尊贵无双的安定侯府嫡长女不成?
冷哼一声,连氏看向卿虞,“大小姐在农户里待了几年,怕不是连侯府的规矩都忘了。”
“崔嬷嬷,去教教大小姐什么叫做规矩。”
崔嬷嬷是连氏身边的老人儿了,这些年连氏得宠,她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虽然卿虞明面上是这府上的嫡小姐,可事实上,谁不知道这府上大权早就落到了连氏的手里。
连氏,才是这安定侯府说一不二的主子。
可还没等崔嬷嬷靠近卿
虞一步范围内,汐言就直接一脚踢飞了她。
崔嬷嬷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碎了,顿时疼的冷汗直冒。
卿虞眸子微抬,幽幽开口,“在这安定侯府里,我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