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机械性回答:“11个村子和1个镇子。”
他们路过一个村庄,村民们正忙着准备过冬,有的在烧制木炭,有的在酿酒,还有的在制作腌菜和熏肉。
几个村民边干活边激烈地争论着什么,看到奥尔带客人路过,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与他们打招呼。
奥尔脱帽致意,顺便介绍巴尔克,还以家主代理的身份关切地问:“各位愁眉苦脸,是有什么烦恼吗?”
“老乔治昨晚没回家,”中年村民说,“他老婆去隔壁村找多比涅算账了,说他俩一定有外遇,要和他离婚。”
没想到是一出家庭伦理剧,这就超出19岁奥尔的处理范围了,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礼貌微笑,带着巴尔克离开了。
乡间小路上,巴尔克目视前方,和奥尔攀谈:“这里的语言似乎和城区不太一样,我只能听懂一部分。”
奥尔回得漫不经心:“确实带点方言口音,适应了就能听懂了。”
他顿了一下,转而好奇地问:“说起来您是第一次来阿斯加尔多吗?听您口音很纯正。”
巴尔克微微一笑,“我们这些生意人,别的不行,语言能力还是可以的。”
奥尔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又对巴尔克其人没多大兴趣,他不正面回答,奥尔也就不追问了。
两人来到隔壁村。
一名猎户扛着猎物从森林回村,在村口冲奥尔挥手,声音洪亮:“少爷,您回来了啊!有空一起打猎。”
“夏佐先生,”奥尔礼貌颔首,“等我忙完这阵就来找您。”
简单打完招呼,他们先一步穿过村子。
奥尔忽然想起来,夏佐的老婆就叫多比涅,所以……
他回头一看,夏佐刚好到家,乔治和乔治的老婆,还有多比涅,三个人已经在门口吵起来了。
夏佐到了家,更是上演起了全武行,场面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全村出动往夏佐家跑,路过奥尔的时候,村民们喜滋滋说要去劝架,也不知道真是去劝架的,还是去看热闹的。
奥尔蹙了蹙眉,转头见巴尔克看得津津有味,赶紧提议离开。
离开村庄后,巴尔克望着无垠的田园,夸张地赞叹道:“农地如此广袤,看来丹格森先生很重视投资。”
“算不上投资,阿斯加尔多将近半年无法耕作,买农地回报率太低,老头子就是喜欢被人敬仰的感觉而已。”
奥尔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巴尔克的提问,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再怎么样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父子理念不合,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想着怎么挽回。
“咳,罗贝尔先生,”他清了清嗓子,“您知道费弘拍卖行最近拍出的天价珠宝吗?‘遗落的阳光’,那串项链。”
奥尔想将话题拉回珠宝上,便提起前些日子出游国外时的见闻,他的拍卖行开业第一桩生意就轰动了整个费弘艺术圈。
然而巴尔克并不接他的话茬,而是露出赞许的目光,“我就觉得和奥尔你谈事情特别默契,我们都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
奥尔礼貌地扬了扬嘴角以掩藏心中的鄙夷,说什么特别默契,一谈到正事就岔开话题。
不知不觉奥尔跟着巴尔克来到了一处空地,巴尔克惊异地看向前方:“这里是……?”
他们眼前矗立着一座残破的城堡,外部的防御工事上残留着一个个炮火轰击过的巨大缺口,四个角的塔楼只剩下一个,城堡整体坍塌了将近三分之一,不需要通过大门,就能直接进入。
“阿斯加尔多还是王国的时候这里是丹格森伯爵城堡。四十年前的大革命,我曾祖父支持革命党,被其他旧贵族围剿,就成了这副模样。”
“如此恢弘的建筑,为什么不修复呢?”
“父亲有这个想法,但我觉得没必要。老式城堡已经不适宜居住了,改装或重建花费太高,还不如就这样放着。累累伤痕记录了历史,也很美不是么?”
巴尔克眯着眼看向奥尔,满是欣赏地说:“奥尔你不仅一表人才,理念也很新式,让人不得不折服。”
就算是客套也有点太多了,奥尔嘴上委婉道谢,心里却不认同,流于表面的友善让他心存防备。
即便喝了药,居伊的感冒症状仍旧严重。
这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客房里,只在晴朗的午后到五楼的露台上去画画。
斯旺来看过几次,送餐送水送药,还带他去过主宅里的温泉。
温泉池不大,但是斯旺说私密性很好,请他放心使用。泡过温泉,居伊感觉浑身的僵硬酸痛终于缓过来了。
他原先很担心奥尔会找他麻烦,但是连着两天没见到奥尔,再加上斯旺待他很好,让他放心了很多。
从温泉出来后,斯旺带他从专用楼梯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已生好暖炉,还有一名裁缝模样的人等着。
斯旺说过几天主宅办舞会,所以要给他做
礼服,“少爷说您是夫人的贵客,请您务必参加。”
都搬出玛奇尔德了,居伊想推脱都不能,只是一说到舞会他就想起尴尬的经历,“可是我不会跳舞……”
斯旺微笑颔首,用很有安全感的语调:“请放心,我会给您安排舞蹈老师。”
裁缝走后,居伊靠在沙发椅上,看着斯旺往暖炉里添柴,想起四月那场大暴雨,也是斯旺给了他温暖和希望,内心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