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照常例會,可是大家都發現,上頭的人都精神不高。
季知明和耿時文自然不必說了,休養生息了一天,才恢復了百分之八十。這種沒有營養的會季知明一向深惡痛絕,他掛著兩個黑眼圈在那裡毫無感情地叭叭叭叭,叭完之後,環視一圈,各部門主管也跟著總結,然後布置本周工作計劃。大家都叭完之後,季總果斷叫了散會。
任之宜回到工位去整理原始會議記錄,忽然一個牛皮紙袋從天而降,她抬起頭來,Linda給她一個明媚極了的笑:「我回來啦,一切順利!禮物給你~」
她起身雙手接過道了「謝謝」。又說:「我馬上把季總這幾天都行程安排發你。」
Linda抿著嘴點點頭,又湊近了小聲說:「聽說來了個副總,季總把你調過去給人當秘書?」
驟然提起沈與續,她未免還是頓了頓,說:「是。」
Linda左右瞅了瞅,還是忍不住八卦的心:「我聽財務的小錢說,巨帥!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有一段時間她只要看見沈與續就忍不住笑。
可能戀愛中的人最無腦吧,那個時候她追著沈與續質問他:「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好看,我越看越上頭了怎麼辦?」
他仿佛也在思考這個很嚴肅的問題,好像是斟酌了很久,才望著她,一臉矜持地說:「那既然這樣,在下就勉為其難,給任小姐看一輩子吧。」
她此時就會笑罵:「你這個斯文敗類!」
日光閃了閃,Linda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她也跟著笑了一下,想了想說:「和季總差不多吧。」
Linda有點泄氣,她聽小錢的描述還以為是什麼絕世大帥哥呢。不是說季知明不帥,只是帥哥看久了,就沒有那種驚為天人的感覺了。」
她擺擺手,正要往裡走,就聽見「咚」地一聲,緊接著季知明那大嗓門就喊了出來:「臥槽快來個人扶一下!趕快去打12o!」
他醒來的時候,晚霞微微明。
任之宜站在窗前,擋住了半扇窗的晚霞,她壓低聲音正在和人打電話。沈與續稍稍動了動,發現自己正打著點滴。他乾脆不動了,側過頭去看窗外,落日正慢悠悠沉到無數高樓大廈身後去,晚風清爽舒適,整個天空成了藍紫的凍子,在晚風中慢慢地浮沉。
他沒來由覺得很輕鬆。
這五年來他從未有過的輕鬆。
他慢慢地舒了一口氣。
任之宜以為他還沒醒,又怕他忽然醒過來要什麼身邊沒有人,索性站在窗口打電話。季知明那邊已經下了班,他夾著手機收拾文件,問她:「沈與續那個混蛋他醒了沒有啊?」
「暫時還沒有。」
季知明嘆了口氣,「你說他嚇人不嚇人!啊?要不是他還沒醒我真想讓你開免提我要罵他一頓!我跟他掰扯事兒呢他忽然撲通一下就倒下去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老話說得好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非把自己鬧得急性胃出血了算完?」
任之宜被他這一頓罵罵得暈頭轉向,卻也知道他是在關心沈與續,於是說:「季總,您看這樣好不好。我開錄音,您受累再罵一遍,等沈總醒了,我放給他聽。」
季知明被她這麼一噎,一肚子氣沒地兒撒,把文件夾合上扔在一邊,還是很傲嬌地問:「我這裡下班了,公司同事本來今天想來看看他的。我說你們看什麼啊?看帥哥睡覺嗎?這裡有個這麼大的活的帥哥你們不愛看嗎!」季知明頓了頓,說:「那邊現在方便嗎,本帥哥來看看他。」
她本來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正經的電話,可是跟季知明打電話要正經起來簡直是痴心妄想。她於是回頭想看看沈與續醒了沒有,不巧剛剛轉頭,就看見病床上的人正望著她,目光灼灼。
沈與續心裡大呼失策,閉眼睛裝睡已經來不及了,索性光明正大地看著她,嘴上說:「你擋住我看晚霞了。」
他的聲音不大,剛剛醒還帶著點沙啞。任之宜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於是走到他病床另一側,一邊夾著電話一邊給他倒了杯水。她不知道該不該打擾這位文藝范的沈總看晚霞,她想了想,還是出聲問:「沈總,季總問方不方便來看您。」
季知明那邊已經準備出門了,他趕著上電梯,於是說:「別磨磨唧唧的,姐妹把電話給沈與續。」
她於是老老實實把手機和水遞給沈與續,「沈總,您喝口水吧。季總電話。」
沈與續單手撐著床沿直起身來,接過電話,卻無視了她手裡的水。任之宜端著水站在他身邊,怎麼站怎麼尷尬,索性收回手,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
「有話就說。」
季知明心想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人家是病人他不能生氣,於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歪,沈與續啊,你還活著吧?」
沈與續沒好氣地說:「和你一樣。」
他重重「哦」了一聲,說:「那你拾掇拾掇吧,本帥哥親自給你送飯來了。」
季知明覺得自己真是有奉獻精神。
他在來之前還特地做足了功課,看看胃出血的人吃什麼好吃什麼不好,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飯盒,心想不會吧,原來Linda一直以來把他當胃出血潛在病人照顧的嗎?
他施施然敲門,開門的是之宜,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病房裡開了燈,只有沈與續這一床有人。他靠在床頭,看著他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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