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裴云枝就被崔瑾柔温柔地从被窝里叫起来。
“婉婉,快点起床了,今日刚好你阿爹和三个哥哥休沐在家。我们一家人也有些时日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
“唔……”裴云枝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到崔瑾柔坐在她的床边,便一把扑进她的怀里,撒娇道:“阿娘……”
崔瑾柔宠溺地笑了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懒猪……”
“快点起床了,我先去前厅等你。”说完,崔瑾柔就起身出去了。
裴云枝趴在被窝上蹭了蹭,也挣扎着起身了。
“锦书,我就在园中逛逛,你随便给我挽一个髻就行了。”
“好的,小姐。”
梳妆洗漱完,裴云枝穿着一身青色长裙就走了出去。
“小姐,夫人说她们在花园中等您。”还没走到前厅,林盛就拦住她,裴云枝转头便向花园中走去。
“嘿……小懒猪总是起得这样晚。”不用想,都知道是她那个毒舌的二哥在调侃她。
裴云枝“哼”了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趁着走到裴云朗身边的时候,捶了他一下,然后在他的痛呼声中跑到崔瑾柔身边,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崔瑾柔摸了摸裴云枝的头,笑着对裴云朗说:“都这么大了,还总是爱逗她。”
裴云朗一时语塞,明明挨打的是他啊,真的是明目张胆的偏心啊。
裴云枝一把抱住崔瑾柔,在她怀中蹭了蹭:“阿娘最好了。”
崔瑾柔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微风吹过,空气中带着雨后泥土清新的味道。
三月的天,园中的桃花开得夭夭灼灼,昨日被雨打落的花瓣,铺满了树旁的泥土和青石板铺就的小路。
裴明铮和裴云枕穿着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衣袖和裤腿都挽了起来,手里拿着渔网,赤着脚站在碧映湖边捞湖里的鱼。
裴云晏站在园中的平地上,手中拎着两个巨大的石块,正在练习举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裴云朗向来最讨厌晒太阳,就在园中的亭子里,提着笔在画些什么。
裴云枝不想去找他玩,就跑到了崔瑾柔身边:“阿娘,你在做什么呀?”
此时崔瑾柔正拿着剪子在修剪园中的花草。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园中的花草有些败了,我修剪修剪。”崔瑾柔见她无聊,便对着她说:“既然你无事,便替我给这些花草松松土如何?”
“好啊。”裴云枝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蹲下去,赤手给那些花草松土。
过了好一会儿,崔瑾柔才现裴云枝赤手挖土。
“诶……说你是猴你倒真成猴子了,怎么能赤手挖土呢,多伤手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浇花的水壶,替裴云枝净手。
“算了算了,你还是跟你二哥去亭子那边玩吧。”崔瑾柔掏出怀中的帕子替裴云枝擦干净满是水珠的双手。
“好吧。”裴云枝见自己被阿娘嫌弃了,便一蹦一跳地跑到裴云朗面前去。
“二哥,你在画什么啊?”
裴云枝看着桌前的画,画中有正在湖中捞鱼的阿爹和三哥、正在锻炼的大哥、修剪花草的阿娘和蹲在地上挖土的自己,画面十分温情,一如他们从前在漠北时那样。
回到上京后,她阿爹和三个哥哥忙于政务,她被禁足府中学那些礼仪,后来又进宫当了沈舒清的伴读。说起来,他们一家人也确实很久没有这样温情的画面了,裴云枝鼻头一酸,有些感慨。
裴云朗正画得入迷,猛地被裴云枝凑到跟前,吓了一跳,笔尖的墨汁见到了之上,晕出了一片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