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揶揄,不同那晚提起青梅竹马时的吃味醋劲儿,倒是在调侃她。
谢蕴瞪他一眼,语气重重的强调,“除了那个都要!”
戚钰‘哦’了声,去了。
只是显然,这人在她面前早已不复从前的老实。
半刻后,步履轻松的端着两杯饮子过来,“喏,你要的青梅茶。”
谢蕴斜他一眼,抬腿便走。
戚钰也不追她,幽幽的跟在身后,嘴里却拖着长调道:“你知道去哪儿吗?”
谢蕴不知道,但不愿等他。
他那种信手捏来的感觉,她只觉一颗心被他握着,如揉捏她手指那般把玩,让人心尖儿颤。
戚钰带她去的是一家酒楼。
“先前给你带的酒酿圆子,便是这家的厨子做的,也可让他做些旁的你喜欢的菜色。” 谢蕴不重口腹之欲,但不知何时起,却也开始期盼他的这些心思。
戚钰不会空手回来,有时带一把肉串,有时带一碗桂花冰粉,也或是其他这里的风味小食。
谢蕴‘嗯’了声,随他上楼。
厨子是扬州人,谢蕴说的几道菜,他都会。
用过午饭,戚钰却是没送她回府,反倒带着她在城中闲逛。
“你不用做事?”谢蕴尝了口青梅茶,问了句。
“今日的事,便是带你逛逛这城中。”戚钰道。
谢蕴眨了眨眼,忽觉这青梅茶好似也不酸了。
两人从日中逛至日暮,炊烟起,紧挨着的小食摊上香味飘散。
“想吃什么?”戚钰问。
谢蕴抿了抿唇,想起什么,道:“肉串。”
戚钰却是掀唇笑,语调懒懒,“真会为难人,那家好吃的肉串,不在这边。”
但谢蕴还是吃到了。
辛辣在舌尖肆意蔓延,她眼泪汪汪,却是抓着签子又往嘴里咬了口。
戚钰在旁边看得咋舌,“别吃了,旁人瞧着,还以为我逼你呢。”
谢蕴咽下嘴里的肉,认真道:“好吃。”
她鲜少这般喜欢什么,戚钰竟是一时不知,是否这肉串今日烤得当真比寻常好吃,只是他没尝出来?
戚钰瞧她半晌,忽的抬手,屈指擦去她的眼泪,叹了口气,“哭什么?”
他又问。
其实他知道。
她藏不住眼泪,需要一个很好的由头。
“少吃些,那家汤包做得很好吃,去尝尝。”戚钰说着,伸手拿走她手上没吃完的半根肉串,一口撸了个干净,又快将桌案上仅剩的几串风卷残云的吃掉,抹抹嘴起身。
谢蕴眼睛还红着,稍整了整仪容,才随他去了。
汤包很烫,谢蕴舌尖上的辣意未退,如重添了一把火,顿时皱巴巴着脸,眼泪又掉了。
“该。”戚钰骂着,却是将半凉的汤碗推到她面前,“喝一口。”
翌日晚上,戚钰回来的很晚,浑身酒气。
谢蕴知道,今晚他们一众将领作陪,给乌尔济辞行。
原定乌尔济先行两日后,谢蕴再走。
可是翌日一早,谢蕴便被丫鬟禀报,说是戚钰已经让人将她的行李装车,用过早饭便登车离府。
谢蕴浑身僵住,罕见的无措。 “他呢?”谢蕴强装镇定问。
“将军一早便出府了。”
丫鬟退下,谢蕴看着桌案上的饭食,半分胃口也无。
饭食放至凉透,戚钰也没回来。
问月听雪匆匆忙忙的将谢蕴常用的饰、衣衫箱笼收拾妥当,一并让人抬上马车。
“姑娘,该走了。”问月温声道。
听雪嘴唇动了动,用脸骂人。
谢蕴环视屋子一圈,‘嗯’了声,“走吧。”
她不知他何意,未道别离,可她等他了,便是遗憾,也该是他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