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諶問:「你出高價買了她的花,給了她三個金幣,她卻偷走你的身上所有的錢。一片善心,得來這樣的回饋,會後悔嗎?」
聞人衿玉搖頭,「這是兩碼事。」
「那也不算什麼善心,只是舉手之勞,何況,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沒有足夠的心智,」聞人衿玉說道:「這一次就原諒她。」
兩人漫步,風雪撲面,忽略感受到的溫度不提,其實還算是挺美好的一個夜晚。
走出這個街區,眼前驟然明亮,不遠處就是市政廳,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富人住宅區。
聞人衿玉目不斜視往前走,忽然被人攔住,再一看,這條路不知什麼時候拉起了封條,封條正中央貼了聲明,上面寫著:特殊時期,臨時夜間管控。
聞人衿玉抬起頭來,攔住她的執勤人員就是一愣,他不自覺地眼神躲閃。他看出面前這位小姐氣質不凡,卻不得不例行公事,解釋道:「入夜後,出入中心城區需要進行身份核查,請出示您的身份證明。」
聞人衿玉輕輕點頭,依言去拿身份證明。動作到一半,忽然頓住,她覺出了一絲尷尬,「我的錢包被偷走了,而所有證件都放在錢包里。」
執勤人員的臉色一下變了,他嚴肅道:「沒有身份證明,禁止入內,擅闖的人一律視作罪犯,請您立刻離開。」
聞人衿玉尚且沒有資格,霍諶作為一個顯而易見的a1pha,更加不可能被允許入內。
兩人成功吃了一頓特別的晚餐,度過了半個非比尋常的夜晚,最終卻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境地。
聞人衿玉失笑,她覺得倒霉又奇,語氣竟然還透著輕鬆,「看來,今晚只能外宿了。」
第21章
一覺醒來,室內熱度不斷攀升。
呼吸間是濕潤粘膩的氣息,仿佛空氣中浸滿糖液,有了實質,沉重地覆蓋在皮膚上。
聞人衿玉睜開眼睛,有些遲緩地撐起身體,光線昏暗,只有浴室的光隔著玻璃透過來,這是一個整潔但狹窄的旅舍房間。
她慢慢回想起來,失去了身份證明,無法在夜晚進入富人區,不得不臨時尋找一個外宿的地方,走過兩條街,只有這家的外觀環境最乾淨,只可惜寬敞的房間早早被預訂完畢,只剩下最後一個單人間。
這片街區的住宿制度並不嚴格,針對a1pha的限制不多,所以霍諶也能夠成功入住。
等等,霍諶,聞人衿玉一愣,遲疑地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撐住的不是什麼觸感溫熱的暖手器,而是霍諶的手臂。
她下意識飛快縮回手,隨即又一停,她環視四周,身下不是床鋪,而是一張毛毯,鋪在床腳和飄窗之間的空地。
這是個單人間,只有一張床,床鋪該如何分配很明顯,她睡床,霍諶睡地上,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兩個人都躺在了地上,卷了同一床被子,稀里糊塗蓋在身上。
明明睡前還是界限分明,不知道熟睡之後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更奇怪的是,她剛才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就連另一個人的溫熱吐息也被忽略。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頭腦仿佛終於清醒一點,聞人衿玉看了看對方依舊沉睡的眉眼,抽出衣角,抱著被子回到了床鋪上。
窗外天色還很幽暗,聞人衿玉奇異地沒有任何離開這裡的想法,而是閉上了眼睛,重沉浸在到那種昏昏然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是被浴室的流水聲吵醒。
片刻後,霍諶從浴室里走出來,單手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他從鏡中捕捉到聞人衿玉的視線,動作一頓,說道:「早上好。」
聞人衿玉下意識地微笑,也想要說一聲早上好,但緊接著,她意識到了這其中的怪異之處,為什麼這麼自然,這麼熟稔,就仿佛她和他一起共度了幾百幾千個日夜一樣。
她幾乎是立刻收斂了笑意,只點了點頭,說道:「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走出旅舍,被冷風一激,聞人衿玉仿佛終於從某種古怪的氛圍中掙脫,她站在街角,重打量霍諶。
後者回看過來,似乎微笑了下,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聞人衿玉搖了搖頭,「你該回去工作了。」
*
兩人在街角分開,霍諶直接去警局上班,而聞人衿玉也很快等到了來接她的車。
澤蘭城中通信便利,全息影像終端遍布每個角落,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和家人取得聯繫,昨晚並不是只有外宿一個方法,但她順勢而為,只是為了……
為了什麼呢,她理所當然地想到,當然是為了拉進和霍諶的距離,促進感情,可她隨即又意識到,想要與人拉進距離並不是只有親密接觸這一種方法,只要投其所好,贈予利益,甚至不用投入什麼時間成本,就能快獲得好感。
更別提,像昨晚那樣。
這已經打破了自己的私人界限,還是建立在她對a1pha群體十足厭惡的基礎上。
後知後覺想到了這一點,這讓她感到了一點厭煩。
時間不早了,應該順路去市政廳的,但聞人衿玉對司機說:「先回家一趟。」
一回到家,管家曲女士和阿淞都迎了上來,她們都露出焦急憂慮的神情。
聞人衿玉不免詫異,「我不是提前告知過嗎,晚上可能不會回家。」
阿淞搖了搖頭,「是時濯少爺,他昨晚發起了高燒,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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