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歷史記載,從前某些時期,在帝國制度未革之前,a1pha才是優先享有一切權利的族群,他們天生有強悍的身體機能,擁有遠其他群體的生存能力、攻擊能力。他們因此認定自己是生物鏈的頂端,能夠踐踏一切,主宰一切。
這樣的狂妄自負是從何而來呢?
看眼下的情形,a1pha也會被激素控制不是嗎,所有人都受困於軀體,一個赤手空拳、孤立無援的a1pha,在易感期來臨時,看上去也是這樣的可憐。
霍諶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聞人衿玉猶豫著靠近,聽見他說:「……給我一杯水。」
聞人衿玉在心底一笑,儘管時代發展,歷史變遷,但a1pha的性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或許有彬彬有禮的表象,但掩蓋不了自我、傲慢的底色。
她當然不會去替他倒水,事實上,她觀察夠了,已經覺得有些無聊,便後退了一步,打算離開。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門外有人問:「衿玉小姐,您需要幫助嗎?」
一道極為陌生的嗓音,不屬於聞人莊園裡的任何一個人。
聞人衿玉很快反應過來,那是女皇留下的人。
耽誤太久,差點忘了正事。
聞人衿玉謝絕了門外那人,並吩咐道:「今天晚上別再來打擾。」
腳步聲遠去,聞人衿玉順手關掉了近處的幾盞燈,室內光線立刻朦朧起來。
霍諶依舊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聞人衿玉的側影。
聞人衿玉並不在意他睜眼與否,又在看些什麼。關掉多餘的燈,只是想營造一個令人精神鬆懈的環境。
她拿出剛才從衣帽間裡提出來的一個恆溫保險箱,輸入密碼,掀開蓋子,一層幽冷的藍光映在她的臉上。
聞人衿玉回憶著醫生教給她的操作步驟,挽起袖口,又洗淨雙手,正要觸碰到霍諶的額頭,卻又停住,重戴上了一雙手套。
隔著手套,聞人衿玉用手心感受著他臉上皮膚的溫度,隨著她的靠近,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基本上可以確定是易感期無疑。
其實其他症狀已經足夠明顯,這多出來的一步,只不過是因為她的惻隱之心,不希望讓眼前這個a1pha成為醫療事故的犧牲者。
聞人衿玉想了想,還是徵求本人的意見,「我打算替你注射一支信息素提取液,過程會有一些痛感,你能控制自己嗎?還是需要給你捆上約束帶?」
霍諶並沒有說話,聞人衿玉猜測,以a1pha一貫的自負,不會喜歡被外力束縛,也就默認他可以忍受。
更重要的是,她對於如何使用醫療約束帶沒有太多的經驗。
說完了注意事項,聞人衿玉從恆溫箱裡取出一支盛有無色液體的試管,那是從她體內提取出的信息素提取液,每次信期都會採集、保留一份,是為了很多種特殊情況準備的。
眼下的情況,算是其中最平常的一種。
聞人衿玉伸出手去,快要碰到霍諶的肩膀,又縮回了手,她為難道:「你自己能翻身嗎?」她不是很想做這種事。
霍諶的視線一動,從她的臉龐移到她手中的醫療器械,他沉默地翻身,將後背對著她的方向。
準備工作終於做完了,最後的工序反而快捷簡單。
消毒、注射,簡單的止血處理,聞人衿玉做完這一切,又本著獵奇心理,湊近了一點,仔細觀察a1pha的腺體,趁著手套沒有褪下,她伸手輕輕按了按。
似乎沒什麼區別。
或許是錯覺,空氣中的信息素味道似乎濃了一點。
*
半小時之後,霍諶的意識清醒了不少,已經能夠自己坐起來,倚靠在沙發之上。
他身體一動,胳膊忽然被一股力量按住,聞人衿玉說道:「等一等。」
他垂眼看過去,胳膊上捆著橡膠帶,聞人衿玉手裡拿著另一支針管,正在抽血。
聞人衿玉看了他一眼,禮貌性地笑了笑,看上去並沒有向他解釋的打算。
聞人衿玉抽取了足夠的血液樣本,收好所有的工具,再把它們重放回衣帽間,等她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條毛毯。
她隨意把毛毯放在沙發上,他伸手就能夠到。
聞人衿玉又關掉了幾盞燈,室內越發昏暗,是一個適合休息的靜謐環境。
她繞開沙發,打算回到自己的區域。
「我從前聽說……omega總是敏感多情的。」霍諶突然開口,他聲音沙啞,卻足夠讓人聽清。
出於對病人的憐憫,聞人衿玉回答了他的話,「那是陳舊的觀念,不適用於現在。五年前,皇家學院的版教材就已經更正了這一概念。」
霍諶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口,他聽說omega身體柔弱,精神更軟弱,憐憫弱小,感情用事,面對這樣的人,示弱才是好辦法。
從剛才發生的一切看來,這一點也並不完全正確,至少不會適用於所有的omega。
聞人衿玉腳步忽然一停,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她幾乎是雀躍地撲到了窗前,她眼神明亮,臉上不自覺掛起笑容。
周圍沒有別的人,她只好回過頭來和他分享,「聽見了嗎,是落雪的聲音。」
霍諶一怔,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細微的聲音,但毫不起眼,也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見狀,聞人衿玉拉開了窗戶,寒風撲面,吹動她的發梢,她緊了緊衣領,探出手去,小聲道:「真的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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