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沈纪年不禁嘴角上扬,觉得这幅画看上去非常绝妙,虽然是儿童画的质感,不过以沈纪年个人审美来看,简直就是毕加索在世。
第二页几乎还是一片空白,不过还是有一幅画,上面画着几棵树,大概是一片森林,上面还有一条溪流,沈纪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始仔细回想,联想到小满的身世来,猜测这可能是拉曲。
莫非是表达小满的思乡之情??
沈纪年带着一头雾水继续看这幅画,突然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一棵大树底下,还是一个火柴人。
沈纪年越看越不懂了。
果然,她的理解能力都是建立在人方面的,她对一只鹿的想法一无所知,难以揣测。
想到这点,沈纪年不免觉得有些丧气,觉得她和小满的距离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简直都跨物种了。
她总不能拿着别人的日记让别人一字一句去解读吧!
这也太癫了。
沈纪年又翻了几页,几乎都是一些画,她几乎都不知道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画面都觉得陌生无比,直到有一页终于出现了字,依旧是狂草飞舞感的歪扭张扬字体,不管沈纪年何时看都觉得历代狂草大师都逊色了,这简直是自成一派。
大概是夏小满三个字。
下一页,便是自己的名字。
其实沈纪年有点不敢认,只是凭借字体的复杂结构,以及最后的年字,还是勉强辨认出来了。
只不过,她的名字的这三个字,比起前面的她自己的名字来说,居然好看多了,显然是练过的。
下一页,更是简单了,只是两个字。
“喜欢。”
沈纪年捏着日记的手又顿住了,心脏一阵猛跳,就像是直接蹲在太阳底下,照耀了许久,突然站起来的头晕目眩感一样,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过,这是给谁写的呢?
会是自己吗?
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万一就是给哪个黄毛或者老登,或者别的鳖孙,啊啊啊啊如果是这样她要把光明之剑抢回来砍了那人!
沈纪年摇了摇头,又翻了一页,字数猛然变多——
“讨厌简,讨厌苏西,讨厌兰德,苏西借我书看,中等。”
沈纪年看着这爱憎分明的语句,莫名其妙笑出了声,又翻到下一页,还是一连串的讨厌,就像可汗大点兵一样,或者阎王点名一样。
“讨厌老板,长那么吓人还骗钱,还碰瓷年年。”
“讨厌乞丐,还碰瓷年年。”
“讨厌卖武器的,和年年说那么多话。”
“讨厌晚上叫的狗,年年睡不好觉了。”
“讨厌那只猫,吃了东西还不够,还跟着年年,一定不怀好意,它多冒昧啊。”
沈纪年默默汗颜,发现这个讨厌真的平等,平等地对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物,只要是这个纳拉落大陆出现的人,无一不平等地讨厌。
夏小满甚至还配了对应的简笔画,依次画了个叉,非常地有信念感。
一想到小满拿着笔,认真地一笔一划地点名,画叉的模样,沈纪年就莫名想笑。
她几乎快对讨厌这两个字过敏了。
一直来到最新一页,总算是出现了新的开头,还是有简笔画,只画了两个火柴人,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仔细看还有一页被撕了,只留着被撕掉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学错了什么或者画错了什么吧。
正瞎想着什么,沈纪年突然一惊,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不免抬头望去,眼神一动,瞳孔地震,满是震惊之色。
夏小满拖着一个巨大木桶就进来了,木桶非常高,也非常大,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金枪鱼,它们都是一米左右,各个都是鱼头朝上,仰望天空的模样,非常惊悚,她的达利园效应都快犯了。
就像是狩猎回来并收获满满,夏小满,嘚瑟极了,满脸写着自信,把桶往沈纪年面前一搁,直接坐在地上两眼巴巴,就是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如果此时她有尾巴,肯定摇得飞起。
沈纪年这才反应过来,指着那群金枪鱼,它们死鱼眼瞪着天花板,弱弱开口:“这是,屠门惨案吗?”
夏小满听不懂,只当沈纪年被她的能力折服了,然后又是道:“我一丢竿一个准!”
沈纪年内心汹涌澎湃,把眼神从金枪鱼身上收回来,先是拉着小满让她好好坐在床边,默默为金枪鱼祈福。
那一天,深海的比奇堡,想起来被夏小满支配的恐惧。
年龄差(上)
在海上飘了几天,一直都平安无事,也没有再出新的幺蛾子,大家该干嘛干嘛,生活非常平淡稳定。
不过在沈纪年的再三劝阻下,夏小满放弃了天天钓鱼的习惯,毕竟她是真正意义上的丢杆下去一钓一个准,这技术和运气不得惊煞好多钓鱼佬。
就比如她的老爹。
总是一脸自信的把她带到钓鱼的那个小塘塘,甚至全是观赏鱼,给点鱼饵就能凑过来的那种,沈纪年都能直接看到鱼的身影,以为自己的老爹多牛呢,结果被蚊子咬了多少个包,整整一天都是空军。
又菜又爱玩。
沈纪年开始思考着小满肯定可以好好教一下那个老头子。
不过那天他们好好地航行,都坐在甲板上好好地晒着太阳,突然从船底下听到了一阵奇异的歌声。
那歌声轻飘飘的,像是从海底传来,又像是在耳边呢喃,让人捉摸不透,时不时一阵清透感,又时不时一阵旖旎的风味,好似一群女子的嬉闹,又觉得是一个人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