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哥姐姐,因为是再组家庭,好歹都还留到了一个家长在身边,哪怕不常亲近,也还有个归处,只有他是真正的父母双失。
看喻年不动,祈妄问道,“是不喜欢吗?”
喻年摇了摇头。
他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豆腐脑,喝了一口。
他突然笑了一下,跟祈妄说,“我爸爸也给我做过豆腐脑,但他做得很难喝,只有我妈捧场,喝了半碗。我跟哥哥姐姐都溜了,一口也不碰。”
祈妄手一顿。
他想起听宋云椿说过,喻年的父母都去世了。
只有哥哥姐姐抚养他长大。
他望向喻年陡然黯淡的脸,知道他是想起了父母。
但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静静地看着喻年。
好在喻年也没要谁安慰,他只是沉默了两秒,就又变得嬉皮笑脸。
他殷勤地想给祈妄剥茶叶蛋,好为自己昨晚的横行霸道道歉,但是他没怎么做过这种细活,剥得坑坑洼洼。
祈妄简直没眼看。
他从喻年手里接过了那个茶叶蛋,三两下剥好,又放在了喻年的碗里。
他的手确实漂亮,即使上面有疤痕,也仍是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喻年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他咬着祈妄剥给他的茶叶蛋,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傻乎乎地笑起来。
祈妄奇怪地看他,“笑什么?”
喻年脸颊鼓鼓的,摇了摇头,没事。
他只是觉得吧。
祈妄这人,虽然看着冷冷淡淡,但其实还挺…温柔的。
祈妄身上有种万不得已的责任感,哪怕心里烦得要命,也还是会耐着性子解决。
他看见过好几次,店里有小孩子嚎啕大哭的时候,祈妄面无表情地递了一块糖果上去。
现在也一样。
明明就很想把他扫地出门,明明习惯了离群索居,不许别人破坏自己的空间。
却到底还是打开了房门,任由他大摇大摆地霸占了自己的床。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面冷心热。
比他从前遇到的那些假面人好多了,不仅是学校里,来他家拜访的人里也有不少这样的,面慈心冷,笑盈盈的面孔下全是幽深的算计。
想到这儿,喻年皱了皱鼻子,觉得有点晦气,在心里呸了几声,又快快乐乐地吃祈妄给他剥的茶叶蛋了。
。 吃过饭,喻年就跟祈妄一起去餐厅了。
他现在跨上祈妄的摩托车已经很熟练了,抱着祈妄的腰,还有点美滋滋的。
祈妄被他碰得有点痒,不过还能忍,就没跟他计较。
车开了一半,停在红绿灯口,喻年四处看看,突然异想天开,问祈妄,“哥,你能不能教我骑摩托啊,我也想学。”
他现在一求人就叫哥,天生的会卖乖讨好。
祈妄想也不想,拒绝了。
“不行。”
喻年大失所望,“为什么啊?”
祈妄语气平平,“因为你一看就娇气,擦碰一下都能哭半天,我可没这耐心。”
更何况,喻年要是摔着了,受着点伤,宋云椿还不得大惊小怪找他算账。
喻年更蔫了。
他垂头丧气的,一脑袋磕在祈妄的背上,悻悻地咕哝,“你真讨厌。”
但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不算皮糙肉厚,祈妄虽然讨厌,却也是实话实说,他又只能叹了一声,也没再多纠缠。
。
两个人一起到了店里。
今天店里有点忙,喻年刚一来就被小谷拉走了,让他迅去换衣服来帮忙。
喻年一开始虽然只是临时帮忙来当服务员,但是干了一阵子,却觉得也还不错。
反正他也只上半天,下午就可以去弹钢琴。
店内常来的客人也知道他就是弹钢琴的那位小哥,有客人笑着问他,“能不能点曲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