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真以為是說得他們領證之前的交往,解釋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
謝寒從不知道顧言真居然還有個哥哥。他記得那時在李家花園遇到顧言真,和他共處兩個月,好像確實沒聽他說起過家裡的事,更不知道他居然還有哥哥。
所以我昨晚……顧言真那時候真的是在拿他消遣嗎?
想到這,謝寒強壓心頭又要湧出的許多陰暗念頭,裝作若無其事又問:「那這些照片都是你哥哥給你拍的?」
顧言真點頭,從他手裡接過相冊,順著剛才那頁往後翻了幾張,目光從那些泛黃的照片上一一划過,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看過這些照片,照片裡的自己和現在的他差別很大,如今看來恍如隔世。
「那他人呢?怎麼從來沒看他在媒體上出現?後來又為什麼不給你繼續拍了?」謝寒一連串的發問,他上次就想這麼問了。
顧言真沉默片刻,平靜回道:「他已經去世了。」
謝寒瞪大眼睛。
因為那麼好的顧霖澤已經去世了,自然沒辦法再給顧言真拍照片。
而這世上除了顧霖澤,不會再有人如他那般在意他,更不會那麼細緻用心的記錄他成長的一點一滴。
謝寒張了張口,眼神緊緊盯著顧言真。
他說出哥哥去世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好像對他至親去世並不如何在乎,可是眼裡那麼悲傷,凝望著照片的眼神又那麼懷念留戀。
他一定也很愛死去的兄長。
謝寒沒想過要揭顧言真的傷疤,他訥訥的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小聲的說:「對不起……」
顧言真聽了他的話,放下相冊轉身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說:「為什麼道歉?這和你無關。」
為了不讓謝寒陷入無意義的歉疚,顧言真笨拙的主動接過話題問:「你們是不是快開學了?」
換了話題後,氣氛慢慢輕快下來。顧言真說到時讓人送他回宿舍,把那邊的東西也拿回來,以後就不住校了。
因為是畢業季,顧言真甚至還問了謝寒的職業規劃,得知他至今沒什麼目標,他還給了一點實用的建議。
「或者你可以先來我這裡實習。」顧言真誠懇的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馬上讓人安排。」
謝寒對實習本來不感興,他不喜歡按部就班朝九晚五的生活。剛要拒絕卻又忽然想起,要是去顧言真公司上班,那他豈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他?
想到這,他幾乎毫不猶豫點頭:「那當然好,正好到時我的實習報告要你簽字。」
顧言真見他興致勃勃,第二天就跟姚秘書說起這件事。
「你記得跟人事那邊說一聲……也不用特別優待他,就當普通實習生對待就好。」
別看顧言真平時寵著謝寒,可是到了工作場合,他嚴格做到公私分明,也不想讓有些人嚼舌,說謝寒是走後門的關係進來。
「這是小事,交給我就行。」姚秘書點頭,又說:「不過如果謝先生要來的話,辦公室安排在哪裡?」
顧言真翻開一份文件,頭也不抬的說:「暫時就放你那裡。你先帶帶他,讓他早點學一下職場的各種規則和人際交往。」
也是最近顧言真才發覺,謝寒好像在人際關係上有很大短板。倒不是說他情商低性格不討喜之類,只是謝寒明明很聰明,可是總會有意識的迴避和他人溝通交流,而且遇事容易急躁衝動,對許多事情態度悲觀,很容易鑽牛角尖。
他很擔心謝寒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心理會出大問題。
姚秘書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作為旁觀者,他也早就察覺到謝寒和同齡人不太一樣,打包票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看護他的。」
兩人商量好後,姚秘書就著手去安排,最快下周謝寒就能入職了。
周六那天顧言真起了個大早,在衛生間裡一待半個小時。今天是和葉夫人約好的日子,他忙著打扮自己。
「你幹嘛總喜歡弄個大背頭?」謝寒倚在門邊看他捯飭頭髮,十分不解:「根本就不適合你。」
顧言真正忙著噴髮膠,提醒道:「站遠些,待會弄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謝寒偏不。
他往前走一步,拿過髮膠說:「我來給你弄。」
之前他們看電影那次,謝寒就幫他打理過頭髮。當時顧言真還暗自幻想以後結婚,每天都要他幫自己梳頭。
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這個夢想就實現了。
顧總覺著自己就是人生贏家。
謝寒手巧,三兩下搞定了顧言真通常要花十幾分鐘才能搞定的髮型。滿意看著傑作,正要問他滿不滿意,一低頭發現顧言真正溫柔的看著他,嘴角噙著笑意。
於是謝寒一下子就不會了。
他最經不得顧言真對他笑,尤其配上那雙仿若冰雪消融的深情雙眸,常讓他手忙腳亂心跳加。
「看什麼啊?」他努力假裝淡定,眼睛卻怎麼都捨不得離開顧言真的嘴巴。
說起來……他和顧言真之間雖然已經有過更親密的關係,可是好像真的沒有接過吻。
他們這樣的關係是畸形的嗎?
謝寒腦中不知為何閃過這個念頭。
他雖然沒有戀愛經驗,可是時宴以前說過他交女朋友的經歷,都是從笨拙的牽手接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