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应了声。听他低低笑着,“怎么一起来就这么腻人?刷牙洗脸了没?做蒜蓉大虾好不?”莞尔而笑,把脸贴在他背上,“你知道的,只要是虾,无论你怎么做,我都喜欢吃。”
他轻哼了声,“你又知道一定是做给你吃的?”
“不是做给我吃的,你做给谁吃?”
江承一顿了顿,语带笑意地说:“我自己吃,你只能吃虾皮。当作是昨晚的惩罚。”
我下意识接口:“什么惩罚?”他的视线划转回来,清冽的眸光中情绪立即传达过来,我已然了解他意思。目光划向他脖颈,那处嫣红点点痕迹清晰可见,甚至蔓延至他领口之内。想他昨晚种种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前面咬牙佯怒:“还笑?韩小芽!”
我越发不客气地嘲笑了:“今早上你出门时,有没有把领子竖起来些呢?或者是把脖子缩着?”他默了下,把手里正在装蒜蓉的虾放在了厨台上,我直觉不好,松了他腰就想跑,可只挪了一步,就被他从后面扣住,气息压下。
锁住的不是我唇,而是脖子。重重吸吮,外加牙齿轻磨,让我又麻又痒,伸手去扯他的头发,嘴里笑着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
但即使这样,他也将我脖子狠狠啃了个遍,留下满意痕迹后,才在我唇上重重印下一吻,勾着唇角说:“这下公平了,出门时记得系上我买给你的那条丝巾。”
“你报复心怎么这么重的?”
他又哼了声,“我报复心不重,今天12号是吧,至多五天,你等着。”我顿时头皮发麻,知道他算的是什么日子,好吧,一次挑衅,后果很严重。
正自懊恼着,突听他声音微沉了问:“怎么没穿鞋子?地砖总会凉的。”
这时才想起之前做那梦,惊惶不安出来寻他这件事。他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表情变化,低声询问:“怎么了?”我微默,如实回答:“之前做了个噩梦,有些惊吓,所以忘记穿鞋子了。”
他把我提抱起来,边走边问:“什么梦吓成这样?”
我移转目光去别处,轻声答:“哪还记得啊。”
将我抱到沙发上后他就回身走进卧室,知道他是去给我拿拖鞋了,看着他背影微微发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在一起时,前一刻还满心喜悦,下一刻就失落茫然?以前觉得在他身边,有他妥善、细心、温柔地呵护与宠溺,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可到底在经历那些事后,我会不经意间有了愁绪。
☆、47兵火重天
江承一那“五天之后”的威胁也没落实,因为他被派去宜昌出差了。
倒是那天之后他给我发消息说了个笑话,说他回家后他爸问他脖子怎么了,他神色正常地称被蚊子咬了,他爸狐疑着目光,将信将疑。后来他想到我调侃他的话,回头再在他家里人跟前走动时,还真是缩着脖子的。
我看完他的短信再想那情景,乐得不行。又问他去了单位同事什么看法,老人家或许能糊弄过去,他同事都是年轻人,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回过来一个愤怒喷火的表情。
江承一出差后,通常头几天不觉得怎么,到了周末时形单影只,就会开始想他。尤其是出租屋里菱子搬走了,我一个人住着更加孤单。周五中午就打了电话回家说晚上回去。
傍晚走进家门,就觉气氛不对,弟媳抱着小侄女窝在一旁悄声说话,也没见爸妈人影,按理这个点该是准备开饭了的。看见我进门,弟媳就朝我招手,走过去听完她汇报,我也觉得头疼了。
老妈爱打牌,有时候一上桌就打的昏天黑地,完全忘了家事。老爸从外面回来,一看锅都还冷的,菜也没买,一下就火了,冲去麻将室那边了。
弟媳本来在哄孩子玩,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打了电话把弟弟喊了回来,这会也赶过去了。
没过一会,屋外就传来老妈的大嗓门,我探头往外一看,就见老妈一脸怒气地走在前,老爸与弟弟跟在后面,老爸的脸色阴沉又难看,弟弟则一脸郁闷状。
我一看情形不对,把同样探头的弟媳给一把拉起,“走,抱上小叮当上楼。”弟媳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我,抱着小侄女与我一块到了楼上。兵火重地,妇孺避之。
刚把门关上,就听楼下一声震响,是大门被甩上的声音。紧接着就吵开了,当然是老爸与老妈两人,其中还夹杂着弟弟的劝架声,但很快就被老妈给炮轰了,也跑上了楼。
过来敲我们的房门,弟媳打开门就见他灰头土脸的,看了我一眼苦笑:“老二,还是你机智。”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那当然,都跟你二愣子似的,他们为打牌吵又不是第一天了,吵翻天了,过去了就没事,至多到明天早上,你看好了,老妈又起早买菜做好早饭,跟老爸和好了。”
标准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看了那么多年,早就拎清情形了。
弟媳闻言在旁吐了吐舌头,一脸惊异。她虽嫁过来有两年,也生了小琪儿,可还没真正参与过老爸老妈的爆火模式呢,有那么一两次他们吵架,正好她都回娘家了。
另外,自小琪儿落地后,老爸的火爆脾气收敛了,老妈也把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倒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拌过嘴角了。
持续了将近一小时,底下声音渐渐小了,到后来就听不到了。弟媳忐忑地问:“这是没事了吗?我们要不要下楼去看看?”
“不要!”我和弟弟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时候下楼,那是当出气筒去了,刚刚消没的余怒会又再点燃,然后开始下一波火力。这事,我们三姐弟都有经验了,以前有大姐在,还能镇得住场些,她下去把老妈说上一通,基本上就气消了。自问没大姐那霸气,还是安安分分呆楼上。
弟媳抿了下唇,又问:“那咱晚饭怎么办?小叮当也肚子饿了呀。”
我低头一看被她抱在怀中的小叮当,听她妈妈如此说,还哼唧着点头,直接被逗笑了。弟弟说他去想办法,让我们在楼上等,然后他就下去了。
弟媳担忧地问:“不会再挨咱爸咱妈骂吧?”
我逗着小叮当头也没抬地道:“不会,他下楼了直接走得是后门。”楼梯口下午,不用进前堂,向后转入后屋就行了。十五分钟后,弟弟回来了,手上拎了两袋子煮好的水饺。
于是三个大人一个毛孩子,就全挤在我卧房里,埋头吃水饺,吃得不亦乐乎。
隔日睡到自然醒,梳洗完下楼,就见老妈已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菜。看到我时怨怪了句:“懒丫头,太阳晒屁股了才下楼,收拾收拾筷子,准备吃饭了。”
我弯唇而笑,雨过天晴了。
果然进后屋见老爸翘着二郎腿在看报纸,茶几上还放了一壶茶,自斟自饮。这是他一贯的休闲,若是昨晚硝烟未散,他是绝没心情安静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