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如一汪春水,越发温柔,他的世界里只能容纳她一人。
这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说,是为了她。
“他们怎么看我,我从来不在乎的,你也无需有负担,这是我的选择,就像你曾告诉我的,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白涟漓大概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沉默下来。
陆遂知道她有话说,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或许,我能从根源解决这件事?”
没想到等半天等来个这样的话,陆遂只觉得眉心生疼:“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怎么没用了?”
“难道你要把所有人都杀光吗?”
“也不是不行。”他呲牙一笑,笑弯了的眸干净如明镜,杀意不加掩饰。
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话,也不错。
白涟漓咽下了后面的话。
……
夜晚。
云层厚重,比暗蓝色的夜空都要漆黑,镰刀般的月亮在缥缈云层后闪烁着锐利的光泽。
半空中,冷风尖嚎着吹过。
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将那如百鬼夜行的可怖场景隔绝在外面。
身上画满了眼睛的百目教众聚集在街上,摩肩接踵,密密麻麻的,像乌云落到了地面上。
伴着幽幽磬声接连不断,陆遂红衣蹁跹,立于幽暗月下。
诡异的吟唱声阵阵,陆遂站在高台上,在众人癫狂的注视中,高举火把。
然而,早已藏在城墙上的无数士兵,已经举起了弓箭
,对准那些疯徒。
万箭齐发。
眨眼便尸横遍地。
乌从南领兵走到陆遂面前。
陆遂把火把踩灭,焦黑的木棍丢在地上:“行了,你……”
“把他拿下。”
“什么?”
一脸茫然的陆遂被士兵压倒在地。
乌从南居高临下,宣判了他的罪责:“前旬阳王世子陆遂,妖言惑众,动荡朝纲,又举行邪典害死无数平民百姓,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不好意思了,陆遂,朕是天子,一代明君,怎可有恶名?你一身罪孽,多些少些又有什么妨碍?朕会厚葬你的。”
“乌从南!”
陆遂破口大骂,被一剑柄击晕。
白涟漓裹着披风站在街边客栈的二楼窗口处,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
“陛下,许将军说,仍有百姓陆续染上心疫。”太监颤抖地跪在地上。
御桌后,坐着阴鸷暴躁的帝王,他的眼中整日浮着一团黑气,面相再无几年前的英气勃发,反而阴冷得令人心惊胆战。
乌从南气得直喘大气,一把把砚台丢到地上,墨汁甩了太监一身。
杀?
难道要把全国百姓都杀光吗?
可是不杀,疯掉的人越来越多。
“根源到底在哪?!”
他恨自己无能,恨手下的臣子无能,每每午夜梦回,成为明君的执念便如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太监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压低了声音:“陛下,奴才听闻……患了心疫的人一直再找一个叫做白涟漓的人。”
“
白涟漓?”
“是的,就是不知是不是陛下认识的那个白涟漓了……许将军和陆遂好像拼命压着这消息,不告诉您呢。”
“好大的胆子!!”